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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眼神？

秦徵默默的背對著他，往盆子裡兌好熱水，拿了一條乾淨毛巾和一套睡衣丟到被子上，&ldo;你自己擦擦，毛巾只一條，你記得先洗臉再擦身，洗好叫我。&rdo;

說罷走出房間。

十分鐘過去，裡面沒有任何聲響，秦徵貼著門板聽了聽，接著敲門問：&ldo;好了沒？&rdo;

沒關實的門扇吱呀開啟一條fèng，半隻眼睛和坐在床邊發呆的關昱禮撞了個正著。

&ldo;你！！！&rdo;秦徵搡開門，門板砸在牆壁上哐當一響，&ldo;你準備坐到天亮！？&rdo;

他走過來的氣勢殺氣騰騰，兩手撐坐在床邊的關昱禮眼皮直跳，倏然撐直背，僵著上半身往後仰。

秦徵毛焦火-辣的瞅見他腫的發亮的膝蓋，頓時語塞。

他從沒見過這個樣子的關昱禮，面色帶著倦容，濕頭髮耷-拉在額頭，四十歲的男人，即便平時養尊處優保養得再好，一旦三病兩痛，就老態盡顯。

關昱禮閃爍的眼神，讓秦徵莫名聯想到生活不能自理的癱瘓老人，當一輩子頂樑柱，臨到頭來，卻要依靠別人才能活。

膝蓋是碰撞傷，可能出事故時車子擦著水泥護欄打了個拐才停下來，兩道口子就是衝擊力造成的外傷。

感冒藥是常備藥，獨居的男人又通常都備有外傷藥，秦徵心想，便宜他了。

關昱禮在他轉身去拿藥的時候，牽了牽嘴角，秦徵回頭時，他依然一副要死不活的逼-樣。

&ldo;忍著，別亂動！&rdo;秦徵蹲下來，棉球蘸了碘伏，消毒外傷。

還沒捱到面板，關昱禮就提前入戲，&ldo;嘶嘶嘶&rdo;的吸牙fèng，秦徵掀開眼皮，也懶得抬頭，就以一個便於翻白眼的角度橫著他。

關昱禮訕訕抿了抿嘴，移開了視線。

棉球落到傷口上，秦徵眼睜睜看著膝蓋在他眼前隱忍著顫抖。

他鄙夷的&ldo;嘖！&rdo;了一聲，下一個動作卻跟態度成反比‐‐湊過來，輕輕吹了口氣。

關昱禮如遭雷擊，整副身體從裡到外的各種組織包括毛孔，爭先恐後的朝內部收縮，大腦第一時間發出的指令就是‐‐不能動！

千萬不能動。

像是屏息呵護落在鼻尖的蜻蜓，怕驚散了這一刻的歲月靜好。

秦徵也察覺到不妥，卻沒有大驚小怪的退避三舍，隨手拿起噴劑擰開蓋子，對準傷口直接噴了上去。

&ldo;嗷嗚‐‐&rdo;

這回的痛呼，絕對比真金還真。

&ldo;你怎麼不打招呼直接噴！&rdo;關昱禮虛虛抱著膝蓋，悲憤的指責。

&ldo;我還跟你提前講個戲，好叫你培養情緒。&rdo;秦徵看都不看他一眼，不以為然的握住另一隻腿的腳踝，&ldo;崴了？&rdo;

一條腿一種傷，任何一條腿都具備&ldo;不是不想走，而是不能走&rdo;的充分理由。

&ldo;啊。&rdo;關昱禮慘兮兮的點頭，&ldo;你可別隨便扳啊，要死人的。&rdo;

秦徵撇撇嘴，從桌子下拖出一個鐵桶倒過來，一屁-股坐上去，把關昱禮的腳脖子擱在自己腿上。

&ldo;推拿活血有點疼，你要不要先做好心理準備？&rdo;

他說這話時，邊搓-著掌心的藥油，邊揶揄的冷笑。從關昱禮稍稍高於他的視覺角度看他，鮮活得好像枝頭的青果。

這是十九歲的李-波給他的印象，他就是那個埋頭吸取養分，把自己催熟的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