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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裴寒說出了思考已久的想法,“光是讓他們吃飽還不夠,這裡的老百姓也應該有讀書認字的機會。”
閔月清自是舉雙手贊同,當即道:“這是好事啊,若能在此開設一個學塾,孩子們就有更多的走出大山的機會了。”
裴寒見閔月清這麼快就領會了他的意思,而且顯然也有同感,他不由微微笑了一下,然後認真地同閔月清分析道:“此事要做,有幾個需要提前考慮的問題。”
閔月清一副專注聆聽狀。
“一是此地有些村寨之間相隔的距離太遠,學塾辦在何處需仔細斟酌;二是此地讀書人極少,夫子只怕難找;三則是”
說到這裡,裴寒的臉上不禁露出了一抹尷尬神色。
毫不誇張地說,裴寒這難得一見的神色一出現,閔月清瞬間就猜到了他的未盡之語。
閔月清努力憋住笑,不動聲色地看著裴寒,等著聽他把話說完。
裴寒默默地尷尬了片刻,還是誠實地接著說道:“三是經費問題,朝廷連巡檢司裡的官兵的俸祿都已拖欠許久了,他們這一年多的俸祿和官署的開銷都是我自己墊的。”
閔月清又是好笑,又是替裴寒心酸。
在這種孤立無援的情況下,裴寒還堅定地招兵練兵,寧可自己過得像個苦行僧,也要剷除對三坪縣百姓威脅最大的匪患,真是毅力過人,堪稱時下的官場楷模。
閔月清收起了戲謔之意,認真地對裴寒道:“瑾之,你知道的,我這次過來,差不多把我們所有能帶的財物都一起帶來了。而且我從阿墨那裡得知此處最缺的不是金銀,而是生活必需品之後,還採買了不少必備物品,如今都放在庫房裡,你可以隨意取用。”
裴寒自然不是傻子,從阿墨的隻言片語中,他早就對此事有所預料。
只是裴寒來時就已從家裡帶出了不少財物,全都被他花了個乾乾淨淨。
到現在兩年多過去,他不但一文錢俸祿都拿不出來,還要繼續靠閔月清帶來的物資維持生活。
裴寒心裡本就感喟不已,哪還好意思張口向閔月清要東西?
如今,閔月清一聽裴寒有難處,就毫不猶豫地把自己所帶的財物全部拿了出來,還讓他隨意取用,裴寒真是又喜又愧,心裡百感交集。
裴寒看著閔月清美麗的桃花眼,斬釘截鐵地保證道:“夫人,你放心,這裡的情況一定會越來越好,我一定會爭取讓你們早日過上像從前一樣的生活!”
閔月清輕笑道:“我相信你,而且一家人在一起就很好,也不一定非要像從前一樣。”
裴寒這念頭卻很堅定,雖然妻兒來這裡之後,從來沒有訴過苦,但裴寒心裡知道他們的生活質量實際上是大大地下降了。
今年三坪縣的老百姓第一次家家都有了餘糧,明年的情況必然會更好,等到有一天山民們不再為了吃飽穿暖而發愁,這裡的工商業必然也會迎來極大的發展,熱鬧起來是遲早的事。
況且賈仁之流不可能一直猖狂下去,被下獄清算是遲早的事。
到那時,他必然會迎來調任,裴寒可沒忘記都城裡還有一個狠毒的劉氏等著他收拾呢。
“爹爹,你回來啦,我的功課都完成了,你看!”
裴寒的思緒突然被一道活潑的童聲打斷,他眼裡頓時起了微微的笑意,轉頭看向抱著紙冊小跑過來的兒子。
裴寒接過裴霽手裡的紙冊,然後眼睜睜地看著裴霽乳燕投林般撲進了閔月清的懷抱。
裴霽先是趴在閔月清的耳邊嘰嘰咕咕地說著自己上午都做了些什麼,接著還不忘拉踩一把旁邊的小威。
“孃親,你看看小威,都到中午了還在睡懶覺,真是太不乖了!”
小威在山裡瘋跑了一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