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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郎低著頭看那往後倒下卻被他攔在手臂裡的江雲舟，那薄薄的雪白胸脯上已經沒有了起伏，那雙緊閉的眼皮也不再睜開，即使江玉郎緊抱著他，也無法阻擋生命在他體內流逝。

&ldo;爹，&rdo;一滴，兩滴眼淚掉落在江雲舟的胸脯上，那劇烈聳動著的肩膀還有不斷掉落的眼淚，這江玉郎竟是在哭。

&ldo;爹，你醒來啊。&rdo;像是想要藏著不被人看見他的眼睛，江玉郎一直僵著脖子任由鬢髮滑落遮蔽了大半張臉龐，然而那不斷掉落的淚珠卻將他暴露無遺。

&ldo;不要丟下風兒一個。&rdo;這個時候江玉郎才比較像那十幾歲的少年郎，隱藏再深，心思再歹毒，他也還只是一個剛喪父不久的少年。直至現在江雲舟也不知道江玉郎的小名竟是風兒，難怪江玉郎會第一時間就識破了江雲舟不是江別鶴。然而身體卻是同一個，抱著江雲舟的感覺和抱著爹的感覺是一樣的，就算閉著眼睛都不會認錯，他不可能認錯。和爹一起生活了十幾年，一直在他懷裡熟睡，他怎麼可能認錯。

爹左胸口上的那兩道傷疤，傷他的人一定是想要置他於死地，要不然那傷口不會如此深如此精準。所以爹這是已經死了嗎？所以醒來的這個才會連名字都叫錯？

&ldo;你把爹還給我啊。&rdo;江玉郎晃著江雲舟的肩膀想要把他晃醒，然而已經沒了呼吸的江雲舟根本不可能醒來了。

&ldo;你醒來啊，醒來！&rdo;醒來也好啊……不要讓他連欺騙自己的理由也沒有了，不要連抱著這個身體的機會都沒有了。

&ldo;爹爹。&rdo;江玉郎緊緊箍住江雲舟的身體，把頭埋在江雲舟的肩膀裡，那止不住的淚滴從熱燙的眼眶中滾落，沾濕了江雲舟的肩膀，在鎖骨窩那兒匯聚成濕漉漉的淚灘。

……

&ldo;抱……歉。&rdo;

&ldo;我忘記……告訴你了。&rdo;

還在哭著的人仍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並未聽到有個虛弱如蚊的聲音已經叫了他兩次。然而當他終於聽到了江雲舟的聲音猛然抬頭的時候，江雲舟那疲憊的眼皮正又要闔上。

&ldo;你沒死！沒死！&rdo;江玉郎大力地晃著江雲舟不讓他睡。

&ldo;再晃我就死了。&rdo;被晃得腦漿都快飛出來的江雲舟虛弱抗議。

&ldo;沒死，沒死，沒死，&rdo;一把將江雲舟重重地摟進懷裡，江玉郎那兩條手臂幾乎要把他的腰給勒斷了。

&ldo;只不過龜息法罷了……&rdo;因為江玉郎這狼崽子實在太兇殘了，以至於江雲舟不得不啟用龜息法來緩衝，就好像之前他靠龜息法熬過一次又一次發作一樣。

&ldo;龜息法？&rdo;他以為江雲舟死了，然而他卻醒來告訴他這只不過是龜息法？呼吸沒了，脈搏沒了，身體都涼了，竟然告訴他這是龜息法？

&ldo;啊，忘記告訴你了。&rdo;事實上江雲舟本來也沒打算告訴江玉郎，正如他從未告訴過陸小鳳一樣，讓陸小鳳白憂心了那麼久的時間。只是江玉郎這小狼崽子哭得太投入，讓心安理得佔據江別鶴身體的江雲舟都被他哭得有些心虛了。

&ldo;你爹是死絕了的，一刀斃命，所以我才能用得了他的身體。&rdo;江雲舟低頭看胸口上那一道橫著的傷疤，面板越是白皙就越襯托出那傷疤的觸目驚心。

&ldo;一刀斃命？&rdo;江玉郎用看白痴的眼神死盯著江雲舟胸口上的兩道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