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山雪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稍完全可以在冰塊融化以前飽飲一頓。
為了稍稍,郎之嵩哥哥可謂費盡心血,考慮得十分周到和細緻。即便這樣,他還是感到內心愧疚,主要原因是花在稍稍身上的時間已大不如前了。一切都那樣的方便和順當,令人難以置信。現在,每到飯前時間稍稍會主動地提醒郎之嵩哥哥。它走到“工”字上面一橫的左邊,伸出腦袋衝著郎之嵩們家陽臺“工”字下面一橫的左邊喵喵地叫喚。它十分明顯地表達了親近的願望,讓郎之嵩們喜出望外,也不禁悲從中來:一定是稍稍孤獨得再也無法忍受了。郎之嵩們一面聽著久違的稍稍的嗓音,一面淚眼模糊地端詳著它那有如隔世的身影。以前稍稍的皮毛黑白兩色,猶如晝夜般分明,而現在它簡直成了一隻灰貓。一來可能是稍稍已經老邁,黑毛變白了。二來,也許成天不洗澡,也無人或別的貓幫忙清理毛髮,白毛因此變黑了,灰色乃是不清潔和邋遢留下的印象。
郎之嵩哥哥每日掄圓了膀子,嗖嗖地從陽臺向樓頂運送貓食。做這件事時他毫無表情,如一切人所做的日常和本職的工作,既熟練準確同時也無多大的興趣。可在旁人看來,這事兒卻十分奇怪。郎之嵩哥哥越是一副不明究理的模樣,他的行為就越發具有魅力。那時郎之嵩已經搬出去另過,有時回到家裡,僅僅是為了觀看一番郎之嵩哥哥給稍稍餵食。郎之嵩不僅自己看得如痴如醉,還將此作為一景介紹給大家。陸婉怡由於和郎之嵩的關係自然先睹為快,郎之嵩的其他朋友也陸續前來,裝做借書或混飯,其實不過是想了解郎之嵩哥哥怎樣飼養稍稍。更多的人因無機會親眼目睹,只能憑藉道聽途說。到後來郎之嵩哥哥養了一隻怪貓已沒有人再提起,人們感興趣的是他養貓的奇特方式。這方式既奇特又優美,富於激情、想象力、動感和效率,如果不是郎之嵩在這裡提及,郎之嵩哥哥至今還渾然不覺呢!
每隔一段時間郎之嵩哥哥會爬上樓頂,收拾塑膠袋,清掃垃圾,稍稍偶爾也會出現,它已不像當初那樣避人了—一也許是如今很難見到主人的緣故。郎之嵩哥哥從陽臺上向上扔食時,稍稍甘冒墜樓的危險來到樓頂邊沿看著他。到了晚間,室內亮起了燈,如果不拉窗簾的話稍稍可從樓頂上看見裡面一家人的活動。它這樣觀看過嗎?或許每日如此?滿懷深情地凝視著,並陷入了貓科動物特有的沉思,直到東方發白。
一天,郎之嵩隨哥哥來到樓頂,稍稍也不迴避。郎之嵩哥哥一面給稍稍餵食一面伸手撫摸它的脊背。郎之嵩哥哥從稍稍的身上捋下一團團的灰毛,那毛既軟又細,像肥皂泡一樣,在郎之嵩哥哥的手上轉眼不見了。郎之嵩眼睜睜地看著它們被風吹得在樓頂上滾動,並跑遠了。郎之嵩哥哥就這樣,一面給稍稍捋毛,一面和郎之嵩說話。郎之嵩們的談話與稍稍無關,郎之嵩哥哥也不朝稍稍看上一眼,只是不時地將右手手指相互摩擦,以便將粘在手上的貓毛弄乾淨,完了再去稍稍的背上梳理。稍稍的注意力亦不在此,它十分投入地進食,大嚼狂咽,為用上足夠的力氣而歪著頭。此時遠處的太陽正逐漸西沉,郎之嵩們的臉上出現了那種明亮的黃光,接著又突然暗淡下去了。郎之嵩哥哥談到郎之嵩們共同認識的某人,當年她為了愛情辭職從東北來到南京,給某某生了個兒子。如今,兒子長大了,上一年級了,他們卻離了婚,她又孤身一人地回東北去了……。這的確是一件不幸的事,郎之嵩聽後頻頻點頭。但這樣的不幸與稍稍又有何干呢?的確,一切都是不相干的:稍稍的進食和秋天的掉毛,郎之嵩哥哥的資訊與他手上的動作,郎之嵩的傾聽以及思考。同時一切又都是一致的、情景交融的、相互感染和中和的,它們統一於秋天的某一個傍晚出現在這樓頂上的特殊光照。
由於鄰居們的抗議,稍稍被迫再次移居樓下。
他們認為它在樓頂上隨處拉撒保不準會弄進水箱,汙染水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