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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喜的訊息傳來,張蜻蜓把庫房鑰匙往林夫人面前一交,任她自己拿東西去送禮。現在京城仍在戒嚴,許多店鋪都沒開門,就是拿著錢也買不到東西。橫豎她為了生孩子,也準備了不少東西,林夫人先拿去用用,也是無妨的。
林夫人心中很是感慨,一句話堵在嗓子眼裡硬是問不出來。你說這麼個通曉人事的丫頭,她當初怎麼就幹出偷兵符那樣糊塗的事?
事已發生,多說無益。若是有什麼,也只能全家人陪她一起承受了。日子就這麼一天天地過去,直到正月裡的最後一天。
終於,皇上親自下旨,要召張蜻蜓進宮覲見了。同時被召的,還有章府唯一的成年男丁章泰寧。這是為了什麼?潘家的人一頭霧水,但章家人卻是心知肚明,東窗事發了。
在進宮之前,傳話太監頗為憐惜地看了心驚膽戰的張蜻蜓一眼,清清嗓子告訴眾人,&ldo;經沂王指認,其反叛時使用的兵符是潘二少夫人給他的,可有此事?還要請諸位到皇上面前去分說明白。&rdo;
什麼?潘家人剛放下的心咣當一下又提了上來,這回還提到嗓子眼了,嚇得人心驚肉跳。
潘秉忠難以置信地看著張蜻蜓,就像是看著一個怪物。這個孫媳婦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麼?她怎麼敢如此行事?
林夫人緩緩站了出來,&ldo;請親家老太爺勿怪,此事非是三姑奶奶有意為之,實在是受沂王逼迫,不得不為。等到了聖上面前,我們家自會分辯,若有責罰,就由我章府一力承擔,斷不至於連累到潘府。&rdo;
&ldo;這事是我一人的主意,不關其他人的事。&rdo;張蜻蜓主動上前,跟太監總管解釋,&ldo;兵符是我偷的,也是我自作主張交給沂王的,不關別人的事。若要責罰,就請罰我一人吧。&rdo;
此事傳話太監不能做主,&ldo;二少夫人,這話請您到皇上面前去解釋吧。&rdo;
潘秉忠聽了此話,眼角直抽抽,恨不得自己能背過氣去。而盧月荷忽地一下似乎就明白張蜻蜓之前跟全家對著幹的用意了。
&ldo;弟妹,你……&rdo;
&ldo;對不起。&rdo;張蜻蜓給全家人深施了一禮,&ldo;若是我還有機會回來,一定會好生向大家賠罪。尤其是大嫂,對不起。&rdo;
轉過身,張蜻蜓坦然面對著傳話太監,&ldo;公公,走吧。&rdo;
走吧。傳話太監在頭前引路,領著張蜻蜓與章泰寧進宮了。
在二人分別上車之時,章泰寧遲疑了一下,忽地也在張蜻蜓的身邊說了一句,&ldo;對不起。三妹,那天不管如何,大哥都不該打你的。畢竟你是為了一家人,你原諒大哥好麼?&rdo;
張蜻蜓眼圈濕了,用力地點了點頭。
生平第二次進了皇宮,張蜻蜓也說不出自己的複雜心情。如果說她第一次進入時,還帶著莫大的勇氣,可是這一次,卻已經失了先機。
亦步亦趨地跟在太監身後,也不知來到了哪個大殿。
把他們引到此處門前,又有一個太監出來,把章泰寧帶向另一處房屋了。他們這是要對口供吧?張蜻蜓已經決意實話實說了,也不在乎這些事了。
那太監示意張蜻蜓在門外稍候,進去回稟了一聲,才帶著張蜻蜓進來。推開門,地下鋪著厚厚的地毯,一腳陷進去鴉雀無聲。雖然房間依舊是寬敞的,但卻不那麼過分空曠而金碧輝煌的刺眼了,地底牆面應該還燒著火龍,異常暖和。
宮女開啟門簾,就見這屋子裡還套著套間。四周還擺著玻璃花架,只聽到似乎有人說話的聲音,卻讓張蜻蜓看不到一個人影。
太監將張蜻蜓引到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