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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共情他們,可她只是把手機放在桌上,認真地看著岑淑慎,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們不容易,可是其他班都是這麼佈置的,我如果沒跟上進度,那到時候領導會責怪誰呢?我也不想的……”
岑淑慎有些茫然地離開了辦公室,怪劉強嗎?劉強是個認真負責的數學老師兼班主任,數學更是高考的半壁江山,難道不該重視嗎?怪江秀秀嗎?語文也有足足160分,她希望大家能提起重視也在所難免。怪李木子嗎?老師和學生總是有著不同立場,可能小時候覺得,我長大以後絕對不會變成那樣的大人,可事實是會……
第無數次走在這條辦公室到教室到熟悉的路上,香樟樹影落在地上的距離一寸寸地往外移,她換掉了厚重的毛衣,穿上了薄薄的灰色開衫。
有時候總以為自己能改變世界,可其實是……
而比起她,薛瑾瑜更是非常茫然,現如今是四月初,她的校考已經徹底告一段落了,成績沒幾天就要出來了,不管成績如何,她都想參加一段高三複習,一個是因為她心裡仍然掛念, 一個是擔心最後結果不行名單裡沒有自己還是需要走高考路線。
總之她風塵僕僕地趕回花城,便又坐回了這個熟悉的教室裡。
陽光會斜斜地穿過窗戶,灑在講臺上,留下一片金色的跳躍的光影,空中永遠懸浮著細小的浮塵,只有偶爾翻動書頁時會驚擾到他們,老舊的空調總是發出沉重的吱呀聲,而桌上的卷子高了又矮,矮了又高,眼見著黑板上的數字一天天小下去。
冬天過了,春天來了,可是下一個冬天會在哪裡呢?
她不知道自己換的道路是不是正確的道路,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堅持有什麼意義,她只是……有點堅持不住了。
但好像除了她其他人都覺得還行,覺得這是高三正常的操作,覺得這個強度尚可,甚至有越挫越勇的趨勢。
他們就像高速運轉的工業機器,摒棄一切人類的本性,哪怕下課睡暈過去,下一節課上課的時候依然會硬睜開眼睛塞點知識到腦子裡,她的同桌甚至很少與她講話,每天從坐下來就開始背書、做題、休息一小會、背書……甚至於吃晚飯的時間她也就坐在座位上,啃著乾硬的麵包,就著水,一口就一題。
看得薛瑾瑜目瞪口呆,她盯了一會坐得紋絲不動的同桌,看了看岑淑慎。
岑淑慎攤了攤手錶示無奈,然後壓低聲音慢慢開口:“小魚,說實話,其實我現在也差不多,不過我下課和吃飯時間還是會休息的,但我回家也不怎麼玩手機了。作業也不一定能寫完或者複習完,還有總要稍微自己複習一點……”
薛瑾瑜抿了抿唇,沒說什麼。
“童悅……”
沒過一會,薛瑾瑜回班輕手輕腳地把一瓶鮮牛奶放在她桌上,“童悅,你喝這個吧。”
童悅輕聲說了聲謝謝,接過牛奶放在桌角繼續做題。
班級裡太安靜了,在這兒講話好像都是罪過,薛瑾瑜拉著岑淑慎去欄杆邊上吹晚風。
這也算是南方的學校獨特的風景線了,欄杆是鏤空的,樓上樓下可以探出腦袋高聲對喊甚至對歌,閨蜜和情侶最喜歡找個無人的角落吹著風聊閒話。
夜風微涼,吹拂起鬢角的髮絲,香樟樹枝葉婆娑,沙沙作響似一蓬春雨。
薛瑾瑜張開雙臂站在風裡,閉著眼睛享受迎面而來的春日的風,半晌沒有說話。
過了很久她才突然冒出來一句。
“舒舒,這個學習強度是不是有點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