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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熙長寧二十九年三月十九朔安城
欒城舊案從重審重判再到重新結案封卷歷時將近一個半月,重新抖出來的血腥與汙穢令大半淩氏江山為之顫抖,新歲之時還備受聖寵的安國公府,朝夕之間便落得門庭寂然的下場,上官氏輔佐五朝帝王成就千秋霸業的輔政之功,誰能想到竟然在這一朝走到了盡頭。
朔安城發生的事情震撼天地,訊息傳到遠方自然包括遠在北境犒軍的姜卿言。
軍中事務繁雜,回程的日子更是一拖再拖。
午後,姜卿言將昨日就備好的禮帶上,親自登門永定侯府。
上官氏受連罪之罰,安國公府降爵之後,上官謙便成為了如今的永定侯,陛下雖然給了恩惠,不牽連他們夫婦二人,但至今並未召上官謙上朝同議朝政,想來還是因為舊案的緣故,不過上官謙自然也沒有將這一樁不算懲罰的懲罰放在心上。
傅柔綺臥病在床一連數月,他此刻正如往常一樣陪在床邊,時不時陪著她說些從前的事情,知道失了孩子她亦傷在了心裡,所以勸慰開導的話早已經說了不知道多少遍。
聽聞姜卿言登門拜訪,上官謙晃過一刻的驚訝,但隨後便恢復如常,放下手中的湯藥,對著傅柔綺努力擠出了淺笑,說道:“我去去就來,這藥放涼些你再喝吧。”
傅柔綺對於姜卿言此次登門並沒有覺得任何不妥,就算有,也知道不是她該操心的事情,便點了點頭,看著上官謙離開的背影便繼續躺下了。
姜卿言由侯府新任管家指引著,此刻正在一處乾淨的庭院靜靜候著,聽到了自不遠處傳來的腳步聲後,他正準備見禮,起身抬起頭才猛然發現,眼前這位年輕的永定侯已無半分往日的神采奕奕。
壓下心中差異,姜卿言退了半步,作揖行禮道:“侯爺。”
儼然,今時不同往日了。
這兩個字的問安,說出口後帶著三分生疏與隔閡,划著尊卑分明的界限,硬生生地刺痛著在場的兩個人。
上官謙擺了擺手,並沒有意思往下繼續寒暄,直接請他坐下,待身旁小廝添茶後退下,他才慢慢說道:“陛下親旨,你協助兵部負責今年的武官選試,必定事務繁雜。況府門清冷,還勞煩你走這一趟,多謝。”
姜卿言微微頷首,“在下與侯爺是私交,於私於情,這一趟無論怎樣都是該來的。”
上官謙聞言,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抿了抿唇,顯然對他這次探望的目的又明白了幾分。
他低嘆道:“我當時心緒不穩,本無意出手傷害寂初,奈何還是一時失了手。她......可有怪我?”
那一句抱歉的話,他終究還是沒能親自對她說出口。
妹妹無辜受傷,姜卿言這個做哥哥的縱有怪罪的態度,此刻也不會在言語上相逼,話至嘴邊,也只能道:“寂初的傷已經好了,她不怪侯爺你,反倒十分擔憂侯府。所以還請侯爺保重身體,切不可妄自消沉。”
原本就是她硬要替夫君受了這一劍,他能說什麼。
上官謙飲盡一杯清茶,隨後淡淡地說道:“她一向懂事,是我不好。”
姜卿言見他已是如此際遇和頹廢的心境,不由得暗歎。
舊案重審掀起的波瀾,將原先的安國公府層層覆滅,上官謙是這場驚濤駭浪中的受害者,卻替罪父承擔了所有的愧和辱。而他姜卿言確實曾大肆推波助瀾,可也是為了亡母的痛和殤。
該說什麼呢?因為安國公上官嚴誠的一己私慾,他母親夕妍詩的母家欒城夕氏近乎滅族,若非如此,他與姜寂初怎麼會年幼喪母?如此真相擺在眼前,他縱使再明事理,也實在做不到同上官謙像往常一樣肆意親近了。
但他知道,就像上官謙不能夠責備凌靖塵夫婦揭開真相一樣,他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