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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州冬日寒冷,積雪厚重,封路後就連車馬都行的極慢,轉眼間,狹小茶肆內又添了三兩位風塵僕僕的過路客。半晌後,姜卿言與凌靖塵一前一後離開茶肆,尋了處平日裡無人的僻靜地方說話。
道路兩旁盡是被白雪壓折的殘枝敗葉,附近住家極少,也沒什麼煙火氣,即便是方圓數里內唯一的官道也始終無人清掃,只能憑藉著來往車馬走來走去硬生生踩出一條路來。
臨靠山下石壁,確認四下無人後,姜卿言才從懷中拿出一封文書,顯而易見,封口處的火漆印早已被人挑開,而文書封面並沒任何關於收啟人的字跡,以致於凌靖塵很明顯的產生了疑問,姜卿言解釋道:“這封文書加在送去燕州的詔令裡,詔令是給睿王的,文書是給殿下你的。”
“我哥全都看過了?”火漆印早已被啟封,以致於他能夠很輕鬆地便拆開這信,簡單閱看後,他背靠著積雪的石壁,立刻給出了結論,“兵部文書附在聖詔裡,看來,這文書上的每一個字都是父皇的意思。”
“一切都是陛下的意思。”
姜卿言簡單地說道,誰知凌靖塵突然抬眸仔細打量著他,就像是夜幕中穿透濃霧的月光,有些冷,亦有些單薄,令人在惶措中還不忘夾雜著些許心疼。
末了,這位大熙皇子竟低下頭笑了,舔了舔嘴唇帶著不甘與微怒,用極低的聲音低眸嘆道:“父皇的意思?包括......讓最熟悉南境戰場的睿王兄去北境燕州禦敵?”這番話壓在心裡很久了,每每想起,他左臂上的箭傷都忍不住隱隱作痛。
睿王正妃顧氏是北境主帥顧樾老將軍的嫡親孫女,加之懷遠將軍從前亦是他的參軍副將,所以睿王無論如何與北境軍也不可能完全脫開關係。故此番‘南將領北軍’的安排亦是在狠狠地敲打睿王,也藉機命令庭鑑司暗中監視睿王與北境兵將在接觸時的一舉一動。
無論燕州一役的勝敗,陛下心底到底是埋下了一根生疑的尖刺。
既然,這株疑心的尖刺遲早要傷人,那不如他們自己來解決掉。
那支射向睿王的冷箭,並非來自於梁家,並非來自於敵軍......
這是他們兄弟兩人達成一致的想法,只有如此,才能獲得天子那一點點可憐的惻隱之心。
這件事,世上再無別人知道。
而凌靖塵方才的話,姜卿言就當不曾聽過,他從容鎮定地繼續說著自己此番前來的用意:“睿王雖不熟悉北境,但殿下自幼在嚴州受教,對嚴州的地形地貌想必很熟悉。”他說完後,從懷中拿出了一枚極其精緻的暗黃色細金線紋邊錦囊,那錦囊嚴絲合縫地包裹著一件堅實的東西,他並沒有開啟它,而是直接交到了眼前人的手中。
“父皇密令我持此文書去整肅嚴州東南駐軍,待戰事起後,率兵從後方為燕州增援。”凌靖塵將那枚錦囊拿在掌心捏了捏,他知道那裡面是一枚調兵虎符,可調嚴州東南部的十三萬駐軍走杞山糧道去燕州。
可北境中有資歷的兵將眾多,整軍之事為何必須是他來做呢?
饒是奉旨而行,他卻蹙眉深思,半晌後似有遲疑地說道:“燕州與惠瑟部停戰還不到兩個月,此時雙方都在屯兵納糧,這仗肯定還要繼續打。嚴州東南與程國黎州接壤,北境也就只有這裡能夠分出重兵,可一旦我把駐軍帶離嚴州境內,熙程邊境恐怕就不安了。”
姜卿言微微頷首,說道:“鎮北關和北顙九城還在惠瑟部手裡,年初隆冬,他們佔盡天時地利,對燕北三城勢在必得,這個架勢別說是大熙了,就連程國和大辰都能看得很明白了。”
“想要讓嚴州駐軍離境,我們就必須先穩住程國......”
凌靖塵眼睛一眯,突然想起今早的一件事,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穩住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