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姐弟同心 (第1/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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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寧二十五年六月十四
熙程群山交界
清晨霧蒙,山林無主,偌大一片寂靜的綠意連聲鳥鳴都清晰可聞,讓人不忍進去叨擾。
凌靖塵獨自在舊亭中已然靜坐了兩炷香的時辰,隨著山間薄霧漸漸四散開來,他身後清晰可聞地響起了穩健的腳步聲,他微微蹙眉暗自鬆了口氣,轉過身來打量著身前這位兩年未見的相識者,面色上並未露出絲毫故友重逢的欣喜,取而代之的是不該有的淡薄平靜。
“你可確認過自己身後沒有尾巴?”凌靖塵走出亭子輕踩石階而下,只見那位赴約人身著淡紋白衣並以素玉為冠,實在太不符合這位青年鮮衣怒馬的年紀與那周身渾然天成的英豪之姿。
“自然。”兩年未見,他一雙劍眉明眸凌然依舊卻獨添了些孤傲之氣,許是邊境風霜的歷練使得其體態身形愈發寬闊,毫無昔日清俊單薄之感,“時間不多,你要交代什麼就快些說。”
這些年對於此人的訊息,凌靖塵不放過一絲縫隙以致於早已聽到探到太多,不同於程國軍中以及民間百姓的讚譽之言,他或許早就習慣了這個人每每面對自己時的不屑與反感,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敵對與防備,他乾脆回以同樣的態度和語氣,說道:“這一身素服,倒不像是你的喜好。”
“提前服喪而已。”紀庭昀走上前來,拿起石桌上早已備好的秋潭清酒倒了一杯,卻沒有一飲而盡,反而舉杯端詳了許久,眸間從頭至尾不曾泛出一絲波瀾,隨後緩緩將整杯秋潭盡數傾倒於地,在青石上霎時飛濺起一道酒漬清流,“別這麼看我,難道我說錯了嗎?”
凌靖塵拿起秋潭為自己倒了一杯,不同的是,他將一整杯酒送進了自己口中,隨後淡淡地說道:“你拒絕重赫的賜婚詔書之後,請旨駐守程國西北邊境兩年不回,如今剛過半年,你便如此寂寥模樣,傷春悲秋,這不是父皇希望看到的。”
紀庭昀一向以溫恭守禮示人,如今卻猛然摔杯拍案而立,將自己擠壓在心中多年的憤怒與隱忍霎時全都宣洩了出來,抬手指著大熙皇都朔安的方向,低聲怒吼道:“我有選擇嗎?一切還不都是他的旨意!”說罷,他從袖中拿出一份邊境佈防圖,扔到了凌靖塵的手上。
沒有義重如山,沒有善良堅韌,他自小被教導的就只有偽裝與欺騙。
可是沒有人告訴過他,一副面具若戴得太久了,等到摘下來的那一刻才會發覺面具早已隨著真實的歲月悄然長進了心裡,若想要徹底摘下,便是將十數年的光陰記憶從心底連根拔除。
凌靖塵冷笑道:“你捫心自問,你做過的事難道都是父皇的旨意?他可沒有下詔讓你與宣親王妃互通暗書,秘密監視我和睿王兄的一舉一動,更沒讓你和梁家暗中勾連對付姜家,為日後的至尊之道鋪路。”
紀庭昀顯然對此十分得意,劍眉一挑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笑道:“六弟既已知悉當下京都局勢,就應該多花上些時間好好思慮將來之事,比如,宣親王妃。”
本來互相嘲笑奚落,凌靖塵卻突然拍案而起直直地指著對面之人,這麼多年,他極少有這副失態的樣子,他瞪著紀庭昀那一雙誅心害人的眼睛,怒道:“之後的事情?重曦還有幾天‘之後’?你監視我可以,卻為一己私慾利用她,讓她多次以身犯險,你是以為庭鑑司的眼睛還不夠亮嗎?”
於他而言,大可調換信函於無形之中玩弄一場騙局,但是他沒有,這是他最後一次當面警告紀庭昀,不要再利用重曦窺探他和朔安中人。
徒勞無功是小,一旦事情敗露,首當其衝付出代價的就是重曦自己。
可紀庭昀卻渾然不以為意,雲淡風輕地回道:“她心中早就認定了自己生死都是程國人,她看著故國腹背受敵,她想盡綿薄之力做些事,我難道還要攔著她,告訴她大廈將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