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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如雨下，她和袁長志之間此刻只有不到三步的距離，但這三步卻像三千里一樣遙遠。
袁長志面色變得蒼白，他握著韁繩的手都微微抖了起來。他望著雲小魚的眼神從心痛到不解，從不解到震怒，又從震怒到憤恨。
他忽然調轉馬頭，策馬奔回到三排弓箭手後，重新撥回馬頭面對江邊，牙關緊咬，緩緩舉起了手，他的手在空中竟然抖得止不住。終於，他嘶聲怒吼道：&ldo;傳我的令……放箭！&rdo;
頃刻之間，東陵的弓箭手亂箭齊發，飛矢如蝗。
北陵軍的戰俘紛紛中箭倒下，靠近江邊的人載倒在江裡，立刻被洶湧的江水沖走，上百條屍體漂流在江面上，江水被血水染紅，在黃昏下令人觸目驚心。
雲小魚連中數箭，向後倒去，她掉到了江水裡，被冰冷的江水淹沒了。
視線開始模糊，殘陽如血，在她眼見變成一片濃重猩紅的血跡迅速漫延開來，直到整個世界都變成血腥的紅色。
身體冰冷，但眼角流出的淚水卻滾燙。
彌留之際她在心中默默地念著：&ldo;長志，東陵北陵不兩立，這是我自己選的，我不怨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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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狂風肆虐。
袁長志佇立在軍帳前，遠處的雲湖關上，群山白雪皚皚，一片冰封。此刻他的心也和眼前的冰雪之國一樣，滿是荒涼。
侍衛見他只穿著單衣，上前道：&ldo;大將軍，回去吧。外面寒冷，小心著涼。&rdo;
袁長志轉身回到帳中，帳中生著火，卻並不是很暖和。他在火爐邊坐下，思緒忽然飄到了很遠的地方：那是一片四季如春的國度，每到金秋，漫山遍野都是粉色和白色的小花，像一片軟綿綿的地毯，鋪滿皇城。
他努力試圖繼續回想，但記憶到了這裡就又斷了。他緩緩躬下身子，手肘支著雙膝，把臉痛苦地埋在雙掌之中，忽然之間他的身影彷彿憔悴得像個疲憊的老人。
帳外有人低聲跟守衛耳語了幾句，緊接著那人掀起帳簾走了進來，對袁長志行禮道：&ldo;大將軍。&rdo;
袁長志吸了口氣，抬起頭看見眼前的人，面色一動，問道：&ldo;怎麼樣？&rdo;
那人湊近袁長志，低聲道：&ldo;屬下遵照大將軍的吩咐，她剛一落江就去救了，可是卻搶先被北陵的人救走了。&rdo;
袁長志神色有些恍然，半晌問道：&ldo;那她現在哪裡？&rdo;
&ldo;被送回北陵皇城了。&rdo;
袁長志的神色好似並不意外，他擺了擺手：&ldo;好，你下去吧。&rdo;那人行禮而退。
袁長志再度將臉埋進手掌中。
雲小魚被救走了，他的心情比方才平靜了少許，可是緊接著一股巨大的失落和憤然卻湧上心頭，讓他心潮洶湧，難以平靜，他無法原諒雲小魚，但卻更放不下她。
忽然守衛疾步走了進來稟報導：&ldo;大將軍！&rdo;
袁長志面露疲憊和煩悶之色，問道：&ldo;又是什麼事？&rdo;
那守衛見袁長志心情不好，似有些猶豫要不要說，最後還是開口說道：&ldo;有個女子要見大將軍，她說她是南陵國的國師。&rdo;
袁長志頓時一怔，說道：&ldo;請她進來。&rdo;
他話音剛落，一個身著錦緞肩披白色絲絨披風的女子就自己走了進來，她氣質出眾、儀態端莊，宛如一隻出水淨蓮般亭亭玉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