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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南部草原上,碧藍如洗的蒼穹下,萬物正在悄然復甦。天高地闊,萬裡無雲,正是春獵的好日子。
熠王將狩獵隊伍分成三隊,他自己、大皇子和恭王爺各率一隊,比賽看哪隊打到的獵物最多。
袁長志、孫吳與熠王一隊,楊玄與大皇子一隊,三佇列成一排,如箭在弦,一聲號角發令後,同時衝出。
楊玄騎術雖然比不上袁長志,但用起弓箭來也是一把好手,轉眼便射中了兩隻野兔,由計數計程車兵盡數收走。碰巧袁長志在一旁經過看見,在馬上贊道:&ldo;楊都侯好準頭!&rdo;楊玄笑道:&ldo;讓袁都侯見笑了。&rdo;說完又策馬疾去。
孫吳在一旁嘟囔道:&ldo;袁都侯,你打個石子準頭都比他們強出去好幾倍,幹嘛老藏著不出手?&rdo;
袁長志道:&ldo;此番護駕才是正經事,先要確保陛下安全。&rdo;
孫吳悶悶道:&ldo;好……本來是想看袁都侯一展身手的。&rdo;
袁長志笑笑,沒有說話。
熠王此番鬥志昂揚,不多時也戰果纍纍。計數計程車兵報導:&ldo;野兔三隻,山豬一頭,山雞兩隻……&rdo;群臣紛紛讚嘆:&ldo;陛下,你已然是第一,不用那兩隊再報了。&rdo;
熠王聽罷意氣風發,高聲道:&ldo;報!為何不報?此外你們都聽好,若有鹿,誰也不準下手,寡人今日定要獵殺一隻鹿!&rdo;群臣忙齊聲道:&ldo;是。&rdo;
於是熠王二番又入叢中,搜尋野鹿,但找了大半個時辰也不見一隻,他心煩氣躁,怒道:&ldo;為何沒有鹿,難道它們都不覓食麼?&rdo;
正在此時,忽然不遠處的叢林中傳出一陣樹葉的窸窣聲,居然正巧是一隻梅花鹿從樹後若隱若現地露出了個半個鹿角。
熠王大喜,立即吩咐底下不要出聲,慢慢拈弓搭箭,靜待那隻梅花鹿露出頭來。
這時一旁的孫吳忽然面有異色,他悄悄湊近袁長志耳邊低聲道:&ldo;袁都侯,你看……那是隻懷了孕的母鹿。&rdo;
袁長志定睛一看,果然那隻母鹿肚子隆起,正是妊娠中。他見熠王凝神用弓箭對準那隻母鹿,略一沉思,輕聲對熠王道:&ldo;陛下,那是一隻妊娠當中的母鹿。&rdo;
熠王動也不動:&ldo;那又如何。&rdo;
袁長志頓了頓:&ldo;陛下,若想草原獵物生生不息,就不宜獵殺有孕的母獸。&rdo;
&ldo;囉嗦,寡人殺了這一隻,就沒有其他動物繁衍生息了嗎?&rdo;
袁長志聽罷不再言語,臉色卻有些微沉。
那母鹿充滿警戒,露出頭來向外探望,耳尖微抖,警覺地觀察著四周,然後緩緩地,又邁出一隻前腿。
熠王的弓已快拉滿。
忽然那母鹿似受了驚嚇一般,猛地撒腿狂奔,轉眼就鑽入了叢林之中。
熠王一怔,隨即怒道:&ldo;就是你們,偏要囉嗦,害得……&rdo;他話未說完,忽然眾人胯下的馬兒也一齊嘶鳴起來,喘著粗氣,驚恐不安。
袁長志死死勒住韁繩,高聲道:&ldo;保護陛下!&rdo;
眾將士迅速將熠王團團圍住,熠王驚慌失措,俯下身來貼著馬背,手抓馬鬃低聲問道:&ldo;發生什麼事了?&rdo;
袁長志往叢林中望去,只見樹木的暗影中一隻黑影正在緩步前行,那黑影逐漸走出昏暗的樹蔭,暴露在了日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