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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聲音聽上去疲憊，再不復當初意氣風發，他也能準確地認出來。
圖力為什麼來這裡？他想做什麼？安巴拉把孩子重新背到背上，視線落到不遠處越過院牆的一棵沒葉子、枝條歪靠在牆上的蒼老大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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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汀帶著大夫回到房中，她點起燈，把珠簾挽起。
坐在床邊的趙洛懿轉過臉來，他的眼窩微微凹陷，眼中拉滿血絲。
大夫有一瞬遲疑，阿汀用不很熟練但意思能表達清楚的大秦官話對趙洛懿解釋：&ldo;剛才在外面恰好碰見了他，帶過來給你徒弟瞧瞧。&rdo;
未幾，趙洛懿側身算是讓大夫過去，他一手按膝，沒有起身的意思。
很快，大夫又檢視了一次李蒙身上的傷，對阿汀說了兩句，阿汀神色急促地也說了他兩句。
大夫搖搖頭，神情無奈，語氣明顯軟化下來，坐到桌邊，取出紙筆來開方子。
&ldo;他說了什麼？&rdo;趙洛懿望向阿汀。
阿汀一看他失血的臉，沒有回話，走過去又語氣不輕地沖大夫說話。
大夫走了過來。
&ldo;讓他看看你的傷。&rdo;阿汀說。
趙洛懿身上披著一件寬袍子，不怎麼合身，他隨手將袍襟一分，袒露的胸膛中，傍晚才換的繃帶已又浸滿血。
房中寂靜，阿汀眼神閃爍，想看趙洛懿的傷口，又不太敢看。
視線不由自主被吸引，那天晚上，她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去做這一件事，一息死亡，一息是自由的天堂。她忍不住想賭，因此當鴉姑把裝滿毒蟲毒蛇的麻袋交給她，她甚至沒有多問一句。她什麼也不怕，只怕要在那一座陰暗的石堡裡孤老終生。她要的救贖，也許只有死亡才能帶給她。
&ldo;怎麼樣了？&rdo;阿汀臉蛋緋紅，用西戎語問大夫。
趙洛懿漫不經心地攏上衣襟，看看阿汀，沒有說話，他嘴唇戒備地緊閉著，唇色因失血而灰白。
高高挽起的珠簾後面，兩個外族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
突然&ldo;砰&rdo;的一聲傳來。
大夫捂著一隻烏眼圈踉蹌著向後退，後腰撞在桌上，一陣桌球之聲。
阿汀又要撲上去，被趙洛懿一條胳膊圈住了腰，拎到半空。
大夫扶住桌好不容易站穩身形，臉色鐵青地咒罵了一句。
阿汀被趙洛懿的胳膊勒得喘不過氣，兩條腿在空中亂踹，踹在趙洛懿身上時，趙洛懿仍紋絲不動。
&ldo;怎麼回事？&rdo;低沉的聲音問，他兩手將阿汀放在地上，蹲下身與她視線持平。
阿汀像一隻鬥敗卻不肯服輸的小獸，眼圈通紅地看著他，趙洛懿身上的繃帶滲著猩紅，阿汀眼眶中蓄起淚，一顆一顆碩大的淚珠滾下臉龐。
&ldo;他說你中了蠱毒。&rdo;半晌，阿汀接連喘息，才將那口氣順平，聲音發澀地說。
&ldo;我徒弟情況怎樣？要等到什麼時候？&rdo;趙洛懿又問。
&ldo;他還不確定。&rdo;阿汀小小的嘴唇猶豫地囁嚅。
大夫鐵青著臉，低聲說了句什麼，聽上去像是威脅。
&ldo;說實話。&rdo;趙洛懿看了一眼大夫，那大夫頓時不敢再多說什麼，只是將嘴唇抿得很緊，唇紋深刻起來。
阿汀抬起手臂，平復下情緒，抬手擦去臉上的淚珠，倔強地盯住趙洛懿。
&ldo;他是你的愛人嗎？&rdo;
趙洛懿眸中有一瞬猶豫，伴隨著一絲詫異，隨後他沉聲道：&ldo;對，他是我的愛人，伴侶，朋友，徒弟，是我唯一的親人，他對我很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