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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她提到「夫婿」二字,皇帝呼吸一窒,眼神晦暗不明。
是了,她還有個感情甚篤的夫婿。
他心裡的那點子火熱霎時間涼了下來。
許長安想了想,又續上一句:「加上天又冷……」
皇帝視線在她身上逡巡,見她一身黛青色,顯得她越發的白,可在冬日裡確實看著有些清冷。
耳中聽得極輕的腳步聲,知道是有福跟了上來,皇帝聲音淡淡:「有福,朕記得秋獵時得的紅狐皮還有幾塊,拿去給這位許娘子做件大氅吧!」
這賞賜來的突然,許長安心頭一跳,下意識不想跟他有太多牽扯:「皇上,無功不受祿,民婦怎敢……」
她的拒絕讓皇帝沒來由的煩躁。他眉梢輕挑,黑眸沉了沉:「怎麼?許娘子是要抗旨不遵?」
許長安哪裡敢應下這罪名?她只得低眉斂目,恭敬請罪:「民婦不敢,民婦謝皇上賞。」
她很乖覺,態度轉變得也快,看起來恭謹極了。
可皇帝卻不知為何有些失望,他心裡隱隱約約有個聲音:不該是這樣。她在他面前,不該是這般模樣。
應該要更熱情一些,更嬌媚一些才對。
跟皇帝站在一處,許長安心跳都比平時快上幾分,生怕自己露出什麼馬腳,她小聲詢問:「那,民婦現在就去領這狐皮嗎?」
她臉龐雪白,姿態小心,睫羽輕顫,清澈的眸子裡還有若有若無的畏懼。
看著這樣的她,皇帝心裡有些說不出的燥意。他眉心幾不可察地一皺,又很快鬆開,終究還是揮一揮手:「有福,找人帶她去。」
「是。」
不用應付皇帝,許長暗暗舒一口氣,同時心裡又隱隱浮上些許不安。
她並不希望被皇帝注意到。
煙花過後,這宮宴就散了。
許長安仍是坐著宮中馬車回的金藥堂。
鋪子的燈還亮著。
這會兒沒生意,小五正在燈下打盹兒,看見她,雙目一亮,立刻精神起來:「少爺可算回來了。」
許長安笑笑:「不早了,打烊熄燈吧,你也回去歇著。」
這幾年,小五從不通藥理到也能識得藥材,進步實在是不小,還儼然成了許長安的有力臂膀。
進得後院,只見正房的燈光猶亮。許長安推門進去,見青黛正在低頭做鞋子,而文元坐在床上,腦袋一點一點,好似小雞啄米一般。
許長安剛一走近,文元就睜開圓溜溜的眼睛,迷迷瞪瞪,伸臂要她抱:「阿孃……」
小孩子帶著奶腔,聲音甜糯。
許長安感覺自己心都要化了,一晚上的小心擔憂懊惱……各種小心思,在看見他的這一瞬,統統化為烏有。
她一把將兒子抱起。
三歲多的孩子,沉甸甸的,她也不覺得累。
青黛笑道:「小少爺非說要等你回來才肯睡呢,我怎麼哄都沒用。」
文元只將腦袋在母親身上蹭了蹭,聲音含糊:「阿孃,睡。」
「好,睡。」許長安摸摸兒子的臉,把他哄睡後,自己才輕手輕腳去洗漱。
青黛掃了一眼小姐遞來的狐皮,詫異地問:「這是……」
「皇上賞的,說是讓做件大氅。」
青黛摸了一把紅狐皮柔軟的毛:「皇上好大方啊,這麼好的料子,說給人就給人了。依我看,這做件大氅,還能有剩餘,可以給小少爺做個坎肩。」
許長安笑了笑,心裡卻在琢磨,如何才能在不惹人生疑的情況下遠離皇宮。
雖說皇帝不記得,可她每次見到他,都會心生不安。尤其是今天晚上,如果她沒聽錯,皇帝居然叫出了她的名字。
這樣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