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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似乎有什麼畫面,呼嘯著一閃而過。
皇帝雙眉緊蹙,努力去捕捉,卻什麼都沒捕捉到。
已經要離開的皇帝突然莫名其妙停下腳步,就站在自己身側。一向嗅覺靈敏的許長安能聞到他身上好聞的龍涎香的氣味。
那是帶著清冷的幽香。
平日裡只要接觸到一樣藥材,許長安就會在心裡回想其功效用法,可這會兒她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他怎麼不走了呀?有必要停這麼久嗎?
糟了,他總不會是發現了什麼吧?或者是她剛才說的太深情,他想起了什麼?
許長安能感覺到他的視線就落在她身上,彷彿有實質一般。心臟怦怦直跳,明明知道他不記得,可還是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年輕的皇帝注意到了她身體的輕顫,他眼眸垂下,長而密的睫羽遮擋住眼中情緒,聲音清冷,不辨喜怒:「許娘子,你很怕朕?」
許長安意外而緊張,她忖度著回答:「民婦來自鄉野,自然敬畏天恩。」
神情端莊,語氣恭謹,應對也算得體,挑不出什麼錯。
可皇帝卻隱隱有些失望,他輕嗤一聲:「敬畏天恩……」
一旁的鄭太后見許娘子緊張害怕,故作不滿地嗔怪兒子:「不是說了要走嗎?你又嚇她。」
見母親發話,皇帝只笑了一笑,也沒多說,收起情緒,大步離去。
確定他已走遠,許長安提著的心徹底放下,心想,再這樣幾次,沒病都要嚇出病來了。
不過,有一點她能確定,他是真的一丁點都不記得了。
鄭太后看向還在行禮的許娘子:「皇上走遠了,你快起來吧。」
「多謝太后。」許長安站起身來,眉目間已不見憂色。
鄭太后能明顯感覺到,皇帝離開後,眼前這位許娘子放鬆了許多,就與她閒話家常。
許長安聽高永勝講過這位鄭太后,知道是先帝繼後,比先帝小了二十餘歲。鄭太后是鄭家旁支孤女,容顏絕代,意外得到先帝垂青,甫一進宮,後宮其他妃嬪就都成了擺設。有先帝撐腰,她做了二十年的太平皇后,性子純善,對下仁愛。
鄭太后說話時溫柔和氣,讓人如沐春風。
許長安雖然滿腹心思,可也不得不承認,跟鄭太后相處,是一件輕鬆愉悅的事情。尤其是看到鄭太后眉眼間跟文元有幾分相似,她更是會不自覺地生出一些親近的念頭。
當然,她也時刻記得分寸。
太后壽宴這件事是推脫不掉了,不過司藥女官的事情,鄭太后這次沒問,許長安自然也不會主動提起。
——她上次說要跟父親商量,父親還遠在湘城老家呢。
皇宮富麗堂皇,是天下最尊貴的地方。但對於她來說,能少來還是儘量少來吧。
許長安在壽全宮中待了將近一個時辰才離去。
見鄭太后精神不錯,福壽公公就故意湊趣,逗她開心:「太后對這位許娘子可真好,福壽都吃味了。」
「你還吃味?自打先帝把你給了哀家,這二十年裡,哀家身邊,可有哪個內監越過你去?」鄭太后停頓了一下,望著鏡子裡的自己,幽幽說道,「至於那個許娘子,哀家是覺得,跟她挺有緣分。」
二十二年前,先帝在齊雲寺救過她,兩人從此結下緣分。二十二年後的同一天,她悄悄去齊雲寺祈福,被毒蛇所咬,幸得許娘子及時救助。
這不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又是什麼呢?何況許娘子堅強能幹,也是鄭太后所欣賞的。
是夜。
皇帝又做夢了。
他這段時日好眠,已有半個多月不曾做夢了。
夢中人的面容很清晰,依然是那個許娘子。
她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