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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爭夕出門的時候撞上了何露的父親。
母親意外離世、女兒昏睡不醒,經歷了一系列家庭變故的何父像是失去靈魂的木偶,眼底下掛著誇張的青色眼袋,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走在醫院的長廊。
程爭夕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何父忽然頓住步伐,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球轉了一轉,愣愣望向她。
何父有些遲疑地開口道:“你是何露從前那個同學,轉班的那個?程爭夕?”
程爭夕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詢問嚇了一跳。
沒想到過了四年何父還能一眼認出她,她壓住自己心底的狐疑,對何父點了點頭,“叔叔好,聽同學說何露生病了,過來看看她。”
何父像是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猛地緊緊握住程爭夕的手臂:“同學,那你有聽說她在學校發生了什麼嗎?”
程爭夕的手臂被捏的有些發疼,她看向自己拽住的手,何父這才意識到自己用力了些,一下子鬆開了她。
“抱歉啊同學,我在外面做力氣活慣了,下手沒輕沒重的,不好意思弄疼你了。”何父誠懇的道著歉,那長久被風吹日曬的有些黝黑的臉上露出幾分愧意。
程爭夕搖了搖頭,“叔叔,沒事。”
她抬頭對上何父焦急的神色,不由想起先前何奶奶說的,那天何露從學校回來鬧著不吃飯。
“叔叔,我不太清楚情況,是何露和同學鬧矛盾了嗎?”
何父嘆了一聲氣,擺了擺手:“這娃娃什麼也不跟家裡人說。醫生說,她這種不醒來的情況,可能是受了什麼刺激,不願意醒過來。”
何父黯然的神色讓程爭夕心裡有些不安,她移過了自己的視線,卻見這個中年男人拍了拍腿道:“瞧我,老是問你這個事,都沒讓你坐下來喝口水。”
不好推脫,程爭夕跟著何父的腳步再次進了何露的病房。
病房裡的封狐和喵喵已經不知去了何處,剩下何奶奶守在孫女床邊,顫巍巍的想要伸手替何露擦擦額頭的細汗,又於事無補。
何父招呼程爭夕坐了下來,輕輕揉捏著何露的手指,“露露啊,你朋友來看你來啦。你醒過來跟朋友說句話好不好?”
何露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程爭夕大概猜到何露在學校遭遇了什麼。
從前她跟何露做初中同學的時候,程爭夕就聽過不少人明裡暗裡對這個女孩的閒言碎語,無非是高矮胖瘦,美醜相較的言論。
人嘛,見到閃閃發光的漂亮臉蛋心生歡喜,想著貼近是人之常情;於是也像是一種身體內潛藏的本能,當見到外貌崎嶇之人,也會下意識的心生厭惡,即使她什麼也沒做錯。
何露就是這樣一個連普通都算不上的女孩子。
沒有勻稱的身材,也沒有出色的臉蛋,更沒有足夠打敗自卑的優秀成績與能力。她似乎與生俱來就註定卑微成一粒塵埃。
更何況,當年程爭夕在課堂上一時沒忍住,和那個老師叫囂了一番——
之後何露的生活並沒有好轉。
或者說,大家對她的評頭論足似乎有了新的話題。
程爭夕一時氣盛的仗義相助,和老師叫板的底氣,那都是源於自己父母會選擇站在她那一側。
她能夠因為老師的針對換班級甚至換學校。但何露不能。
那也是程爭夕第一次意識到,原來好心是會辦壞事的。
想到這些,程爭夕的心臟像是有一群細小的螞蟻啃食而過。她帶著幾分愧疚的目光落向何露。
當務之急,是儘快將何露的魂魄找回來。
程爭夕剛出醫院,就見一輛車飛馳而來,在程爭夕面前穩穩停下。柳筱筱依舊留著那頭利落地齊肩短髮,她壓低自己的墨鏡,露出那雙依舊靈動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