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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你無關。
我開啟門,留下錯愕的陸輕舟,以及從臥室裡走出來,莫名其妙的裴明珠,飛也似地朝樓梯奔去,哪怕電梯顯示已經很快到達,但我控制不住自己混沌的大腦,以及劇烈跳動的心。
手機裡滴滴響著簡訊鈴音,我開啟來看,上面只有三個字:望島路。
我火速地奔到路邊,招了一輛計程車,報出地名。
望島路。竟然是望島路。我在那個地段生活了四年,卻不知那個幾乎讓我形神俱滅的人,原來與我如此貼近。如果有人告訴我,他去了赤道,或者他在北極,那麼我想,我的情緒起伏也不會如此之大,我也不會在這一秒覺得,世界都要顛倒。
一下車,我給衛優瀾打了電話,她接起來,我噼裡啪啦就問。
在哪裡。
我知道衛優瀾在附近觀察著我,因為她在電話裡對我說,往西一直走。我自小就特別沒有方向感,急得沖她吼我不知道哪邊是西,衛優瀾依然是慢悠悠地回。
看見那一排鳳凰木了麼,朝著那個方向走到底,往右,有座舊式居民樓。
聞言,我來不及掛掉電話,拔腿就開跑,以至於我忽略了在我背後呼嘯著停下來,又迅速啟動的卡宴,以及幾乎與他並行的bw。
我跟著衛優瀾的指示走,不敢差池分毫。我在奔跑的時候,感覺是在奔向世界劇終的點。但是我亦害怕,我怕她騙了我,也怕我見到了那個人,會說不出話,哪怕只是一句你好嗎。
畢竟,事隔經年,我要以怎樣的姿態和心情,來面對他才算得體?沉默,還是眼淚。
我跑到衛優瀾口中的那個舊式居民樓,氣喘吁吁,卻沒有看見任何人的影子,我忽然意識到自己確實是被耍了一圈。我彎腰,手撐著腹部難過得要死,體育一直是我的硬傷,而我現在跑的路程,哪僅是八百米。
其實,我更多的是在難過,原來哪怕我站成一棵樹,對他不離不棄的等待,卻始終錯過就是錯過,結局離索就是離索。
我維持著這個姿勢,久久沒有起身,身後有人叫我的名字,是陸輕舟慣有的語調。我沒有理,我怕見他,我此刻怕見任何人,他們都會窺探到我最深的脆弱。我感覺眼睛出了很多汗,並且抑制不住地朝著地面的方向,直直墜落下去,形成幾個橢圓形,混合著地面的灰塵,暈開。
最終,我支撐不了地蹲在地上,腦子裡想起的,是之前衛優瀾在電話裡說的那些字句。
她說夏平安,許灼會去坐牢,是因為你。
衛優瀾沒有很仔細的去重複發生的那些,我不知道的事,甚至刻意留白。而我也清楚,她不說,我問了也沒用。可我就是那麼相信,她說的是真話。
陸輕舟就這麼看著我莫名其妙的行為,卻始終沒有走近,似乎要靜默成一幅恬靜的山水畫,而我也在畫中。
就在往事的碎片,如鋒利鐮刀般在切割我面板的時刻,我聽見一個明快的女聲很清脆地叫了句。
許灼!
我抬眼,仰望的姿態,看向站在我不遠處,與我面對面的人。
眼前的男孩子,捨棄了曾經引以為傲的短碎流海,理了很利落的短寸,面板比記憶裡的人更黑了許多,高高的,瘦瘦的,好像光是我的力量就能將之推倒。他沒有一如既往的對我微笑,所以我看不出他究底改變了多少,我只能確定唯一沒變的,是依舊那麼愛穿襯衣,我鍾愛的白色。像最初我們的相逢,他站在校門口,因為我的一字一句笑得肩膀抖動,襯衣一角隨著他的動作兒翩翩起舞。
他右手提著垃圾袋,左手被一個短髮的女孩子挽在胳膊裡,兩人並肩停留下來。我就這麼狼狽的蹲在地上仰望著他,彷彿仰望一個我永遠不能與之並行的天神,我甚至屏息靜氣,不敢有絲毫的驚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