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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的大漢,在膝肪的曙光裡,可以隱約辨認出那張寬闊又充滿野性的臉孔,另一名他的同伴,則正在舉起長櫓,規置於舷邊。
從艙篷的弧度上方,也看得見其他四名船伕的工作情形,兩個在調整風帆的角度,使其儘量兜風鼓漲,一個在船首絞盤那邊檢視錨鏈,一個俯身船側右前方,注意著船體的擺動幅度以及破浪前進間的起伏差異,隨時以一種航海者專用的術語切口清亮短促的修正著掌舵那一位的航向操縱。
六名船伕子,顯然都是技巧熟練的行家,從他們的動作及反應上看,便給人以安定的感覺,好像這艘是他們身體的一部分,運用駕馭快慢如心,他們把這艘船掌握得馴服極了,船不似割破浪波在前駛,倒更似在海面上滑行。
宮笠輕聲道:“廖兄,洪大全給我們找來的這個六個船伕子,都是一等一的馭舟好手,你看,打從我們上船迄今,這六位的啟航手法完全按步就班,有條不紊,一樣一樣順序並進,半點不見忙亂或差錯,真是經驗老到,訓練有素。”
廖衝道:“可不,洪大全自己就在海上過了大半輩子,對這一套他是行家,要行家辦他本行的事體,豈還錯得了?”
宮笠又道:“更難得的,是他們的沉默,一般舟子,多愛呱噪不休……”
嘿嘿一笑,廖衝低聲道:“他們能和我們瞎扯些什麼?
隔行如隔山,根本道就不同,哪還湊合得上?再說,這六位一想此番前去,乃是玩命的勾當,只怕就更沒有心情開腔了。”
宮笠表情有些古怪的道:“到目前為止,一切情況都很正常,很平靜,我希望能夠一直這樣下去,並一直維護到我們回來才好。”
怔了怔,廖衝道:“什麼意思?有什麼不對?”
宮笠低聲道:“如今我也不知道有什麼不對,但我卻總有些疑慮的感覺,本能的意識中,好像老覺得我們在海上會發生點事情似的……”
廖衝搖頭道:“你甭在那裡疑神疑鬼了,風平浪靜,又是些一等一的操舟好手替我們馭船,而且,我們的行跡又未洩露,你倒是說說看,還會發生什麼事情?”
宮笠道:“所以我也不敢確定,可是,隱約裡,卻不能拂掉心裡的一抹陰影,當然,也但願我是空自擔憂這一場……”
廖衝不禁惴惴的問:“孃的,越說越叫我心驚肉跳了,老弟,你忽然有這等顧慮,總也該有點理由吧?莫不成毫無根據,你自己心血來潮,未卜先知?”
宮笠道:“當然只是‘心血來潮’,亦非”未卜先知’:一半是某些蛛絲馬跡引起我的聯想與懷疑,另一半,就算它是一種預感吧……”
廖衝嚥了口唾液,壓著嗓門道:“先別提那勞什子預感,你倒是說說看,你在什麼地方發現了什麼樣的蛛線馬跡,會令你發生要出事的聯想?”
低頭望著被船身劃開,向兩側翻卷出去的白色波痕,宮笠緩緩的道:“那洪大全,廖兄。”
廖衝吃驚的道:“洪大全怎的?他有什麼地方不地道麼?”
宮笠冷沉的道:“我看他個人倒沒什麼問題,可能——他預知了一些事情,一些對我們有所不利的事情,但卻受到某種牽扯或壓力,使他無以明言相告……”
瞪著一雙怪眼,廖衝滿頭霧水的道:“你真把我迷糊了,老弟,我還不明白你的意思!”
宮笠思慮了片刻,道:“廖兄,難道你沒有注意?洪大全在接待我們到他家中之時,一直談笑自若,神情懇切,後來,他的手下人進來向他稟報,說有個姓曹的人來找他,他出去一會之後,再進房來的模樣就不大對了,他不時顯露著倉皇,緊張,憂慮的形色,更在六神無主中有些窘迫與內疚的反應,時常言不由衷,到了後來,他又似一直再暗示著什麼;雖然他有心掩飾他心中的某些隱憂,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