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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廣年看著裴觀燭坐在那兒一身白的晦氣模樣,偏偏又不能當下說太難聽的話遭人詬病,嘴張了又張,沒說出字,只灌進一杯酒液。
「是我與大哥話語不周了。」蘇循年打著圓場,面上是顯而易見的尷尬,手舉酒杯抬起,裴觀燭卻面無表情,歪過身子,手撐著木椅扶手不再看他們了。
「夾菜,」冰涼指尖點了兩下夏蒹的手背,「夏蒹先吃。」
夏蒹面孔有些僵硬,卻不是因為蘇家兄弟這一來一回的話語生氣。
天命之人。
其他男人花言巧語畫大餅,恐怕都會覺得這樣的詞彙太過沉重。
但偏偏裴觀燭說的話全是發自真心。
夏蒹撥出一口氣,正要動筷子去夾菜,裴觀燭恐怕一天都沒怎麼吃東西,夏蒹端了盤子,正要去夾眼前的菜,忽然聽到腳步聲,掀起眼皮,是蘇循年端著酒杯走了過來。
「裴兄還請多擔待些,」蘇循年的笑容一如既往地透著一股粘膩,「方才是我與大哥多飲了兩杯酒,說話也沒想太多,我在這裡敬裴兄一杯,聊表歉意。」
白瓷杯抵唇,裴觀燭抿了口溫茶,自始至終眼皮都沒抬,夏蒹有些尷尬,正要張口說話,少年冰涼的手便攥住了她的手腕。
「夏蒹夾菜啊,人要吃飯才行,」裴觀燭看向她,瞳仁兒漆黑的眼睛不太一絲溫度,忽然輕輕「啊」了一聲,掀起眼皮。
「你的歉意我知曉了,快回去吧?一直在這裡站著,她沒辦法吃飯啊。」
夏蒹輕輕撥出一口氣,「也不是吃不了。」
她嚥了下口水,悶頭夾了一筷面前最近的菜放進嘴裡,但偏偏蘇循年就是不走。
「但若這樣翻篇而過,還是無法心安,」蘇循年將酒杯交給身後的下人,從衣襟裡掏出一方細長的木盒,「我方才對夏姑娘也多有得罪,這禮物便當做賠罪吧?」
夏蒹瞧了眼裴觀燭。
少年始終沒將白瓷杯放下,一雙內勾外翹的鳳眸微微彎起,未發表態度。
夏蒹心裡有些不安,還是抬手將蘇循年手裡的東西接了過來。
木盒子,挺重,料子卻不如裴觀燭送給她的那個大木盒的料子好,也不知是什麼木,夏蒹掂量了一下,正想就這麼放在桌上道聲謝,偏偏蘇循年開口,「夏姑娘開啟看看吧?」
夏蒹微微皺眉,手放到木盒蓋子上慢慢拉開。
裡頭躺著一把鑲青玉的銀釵。
「砰」的一聲,白瓷杯磕上桌,裴觀燭面上沒了表情,眼睛瞪得很大看著她手中用木盒裝著的銀釵。
杯中茶液撒了少年一手,他沒像平日裡那樣去用自己隨身攜帶的棉布帕子擦拭,夏蒹看不下去,忙放下木盒翻找自己身上有沒有帶著帕子。
但偏偏她沒帶。
「晚明,擦一下手吧?」夏蒹拽了下裴觀燭衣角,也不管面前蘇循年見她放下木盒時輕輕喊了一聲。
少年沒動,眼睛只落在夏蒹面前桌上那個木盒裡躺著的銀簪上,好半晌,才輕輕呵出一聲嗤笑。
「好古怪啊,簪子,你看到了嗎,他送何物不好?偏偏要送你簪子呢,」裴觀燭說著話抬起眼皮,眼睛一邊盯著滿身僵硬的蘇循年,一邊慢吞吞從衣襟裡摸出自己的棉布帕子,「感謝你,謝謝你,我和她,我們都原諒你們了,」他話語一字一頓,將帕子放到夏蒹手裡。
「對吧?夏蒹呢?你原諒他們今夜的無理了嗎?」
少年忽然湊近,檀香膩著一股子清茶氣息,夏蒹嚥了下口水,攥緊了被遞過來的棉布帕子,一聲不吭攥過裴觀燭被茶水淋濕的手。
「我原諒了,心領,」棉布帕子擦上少年手背,夏蒹起眼,看向蘇循年,「所以老爺您還是將這禮物收回去吧,實在太過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