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知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沈妤望著他,半晌,她勾了勾唇問:“你怎麼來了?”
謝停舟溫聲道:“下雨了,我來接你。”
霎時,內心的急雨都化作春雨連綿。
沈妤嘴唇抖了抖,眼角一酸,忽然想落淚。
謝停舟上前,把傘遞給她,解開身上的披風披在她肩上,又從她手中拿回傘,捉住她的手腕,牽著她往山下走去,動作那樣自然。
沈妤垂眸看去,他的袖子很大,蓋住了兩人的手,那袖下交握的地方,如同鑽入了一根絲線,沿著她的血脈一路蔓延,不知捆到了哪裡。
馬車停在山腳,上車後謝停舟才仔細瞧她的臉。
她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裡撈起來一般,頭髮溼溼縷縷地貼在臉上,唇色泛白。
已經入了春,馬車內早就不備暖爐了,一路趕來找她,桌上的茶也涼了。
“下雨怎麼不知道打傘?”謝停舟問。
“打了,被風吹走了。”語氣聽著有些委屈。
同緒帝剛發了詔書,衙門就貼了佈告,沈妤知道了判決。
葛良吉和梁建方是燕涼關戰敗中的一環這一點毋庸置疑,雖然這個案子沒有往深了挖,總算是邁出了至關重要的一步。
他們受到了懲罰,沈妤想把這個訊息告訴父親和哥哥,就自己出城上了山。
後來山風吹走了傘,她就在樹下躲雨,誰知越等雨越大。
山路崎嶇,雨天無月,天黑路難行,一個不注意踩空就有可能摔下山崖,直到之前雨小了些,她才往山下走。
城門早就關了,她原想著下山找個破廟歇一宿,但沒想到謝停舟會來接她。
謝停舟開啟坐榻下的櫃子,從裡面拿出一件自己袍子。
有時出門會友或是見客,車上常備了袍子,以防灑了酒水或是什麼好換洗。
“你將外面的溼衣服脫了,穿這個吧。”謝停舟說著,自顧閉上了眼。
沈妤渾身發冷,溼透的衣裳貼在身上如同裹了一層溼冷的水草,難受得緊。
她淋了一天的雨,身上一直暖不起來,天黑後更冷,頭也昏沉。
她看著謝停舟,他挺直了背脊,雙目緊閉,雙手搭在膝上,儼然一副已然入定的模樣。
她常說江湖兒女不拘小節,若介懷這些,倒顯得她小人之心了,況且實在沒必要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沈妤褪下披風,背過身去,將溼透貼在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留了最裡頭的中衣,外面再穿上謝停舟的衣服。
中衣單薄,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被體溫烘乾。
“好了。”
謝停舟又過了片刻才睜開眼,見她正襟危坐,身上裹著他寬大的袍子,像偷穿大人的衣服,倒是有幾分俏皮。
沈妤問:“城門都關了這麼久了,殿下怎麼出的城?”
謝停舟不回,反而問道:“殿審結果已經知道了吧?”
“知道了,”沈妤點頭說:“雖不算圓滿,但這樣的結果其實也是我預想過的,世事哪能盡如人意,不過幸好還有其他線索,還能從其他地方查。”
謝停舟拿起披風丟在她身上,“你能想通便好。”
謝停舟原以為她對這樣的結果不滿,或許會跑去父兄的墳前哭,或許會一時衝動幹出什麼難以收場的事,沒想到她已經自己說服了自己。
這才幾個月的時間,她成長得太快了,一邊讓人欣慰,一邊又令人心疼。
成長是一個不斷被塑造的過程,她一直在自我塑造。
沈妤裹緊了披風,在披風下抱著膝蓋縮成一團,“案子結得太潦草了,一定有人在從中作梗,不想牽出更多的人。”
謝停舟沒說他在殿上所見,問道:“依你之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