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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心之所願
殿內,有短暫的寂靜。
在楚嶽峙把話說出後,誰都沒有再說話,就連呼吸聲也極輕。
楚嶽峙胸口起伏,顯示出他激烈的情緒,他其實極少有情緒失控的時候,如今每一次,都是因為司淵渟。
他並非不願讓司淵渟去實現理想與抱負,司淵渟本就該展翅高飛凌空翱翔,他也並非不相信司淵渟的能力,可是戰場,那是他曾經無數次浴血其中,比誰都更清楚一旦上陣便會是怎樣的殘酷無情,是一個真正的人間煉獄,敵人的刀箭也許下一秒就會落到自己身上成為致命傷,大炮轟炸過來的炮火也許在反應過來之前便會燒成火海將人吞噬,上了戰場的人誰都不敢保證自己能活著回去,他又怎麼敢怎麼能把已經遭受過那麼多折騰與煎熬的司淵渟送到戰場上?
刀口舔血數年,楚嶽峙不懼戰,但他恐懼會因戰失去摯愛。
司淵渟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沒有震驚也沒有怒色,他只是凝視著楚嶽峙,然後伸出手用掌心貼上楚嶽峙的臉頰,說道:「我知道,呂太醫已經告訴我了。」
楚嶽峙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道:「怎,怎麼會?朕明明叮囑過,不許告訴你。」
「你只知蠱藥共生,卻不知這蠱藥服下與身體融合後,彼此間的喜怒哀樂都會互相牽引。」司淵渟看著楚嶽峙眼底浮現的慌亂愕然,道:「那日,我回了擷芳殿後疲憊異常,最初以為是終於卸下重負之故,故而亦沒有放在心上。可後來,我日日在擷芳殿裡等你,即便什麼都不做只是看書練琴,情緒也時不時有不受控制的波動,我以為是自己心疾未愈,於是召來呂太醫想請他給我開點安神藥,呂太醫卻告訴我,既然是共生蠱藥,自然是從此共情共感。楚七,這蠱藥,從來就不是生死相隨那麼簡單,隨著時間推移,往後你若是舊疾發作,我也是能感知的,而若是我受了傷,不論相隔多遠你也同樣能有所感應。」
楚嶽峙的確不知,相比司淵渟近來安心休養的閒適,他每日都在應對朝臣,時常都會因為國務繁重而感到煩躁不已,他才登基一個月便如此,再想到過去那些年司淵渟在背負血海深仇的同時還要以被人看不起的身份跟朝臣周旋,從秉筆太監到掌印太監與東廠提督,時刻提防他的父皇和楚嶽磊,忍辱負重地謀劃佈局,竭力平衡朝中勢力以百姓與國家為先,那麼漫長的歲月,他只是想想都覺得難以忍受,是以近來他幾乎沒有一日的情緒是好的,只有回擷芳殿見到司淵渟的時候才覺得舒心些。
於是也完全沒有察覺到其他,他和司淵渟自從宮變後就沒有親近過,本想安排的合巹酒一直被耽擱,婚服被傅行雲送來後也是一直束之高閣,他根本就無暇去想其他,甚至會想這樣重的國務,過去那些皇帝的三宮六院妃嬪成群到底都是如何辦到的,到底哪來那麼多的精力,他如今莫說是與司淵渟歡好,每日能在司淵渟懷裡安眠兩三個時辰便算不錯。
司淵渟已經知道蠱藥一事讓楚嶽峙感到一時的無措,並不能怪呂太醫擅自告訴司淵渟,呂太醫本來就是司淵渟的人,只是他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惱怒,若非林亦不願意煉製蠱藥,他又怎會如此被動?拂開司淵渟的手,楚嶽峙追問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為什麼知道後也一直沒有表現出現?
「半個月前。」司淵渟說道,他知道應該要安撫楚嶽峙,他能清楚感受到楚嶽峙此刻的情緒有多複雜躁動,但傅行雲還在,而他來御書房也不是為了說這件事的,於是收回被楚嶽峙拂開的手,道:「請陛下準允,讓臣領兵出征。」
楚嶽峙心中有怒,他不答司淵渟的話,卻對傅行雲說道:「皇甫良禎,你剛剛說那人就在殿中,莫不如朕就把你派去如何。」
這樣明顯的遷怒,傅行雲如何能聽不出來,他無奈地心中暗嘆,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