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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共殺了二十五人,戰後我宿夜無眠,我記得他們死時的樣子,也記得鮮血噴濺而出落在我身上的溫度。徵戰近九年,我以擅打殲滅戰而令異族膽寒,死在我手上以及死在我所指揮的戰事中的人,不分敵我按屍首統計,約莫有兩百多萬。」楚嶽峙徐徐說道,那是他沒與旁人說過的,默默背負的戰爭命債,「我也會睡不安穩,有了你之後,我更害怕,我造的殺孽遠比你要多,萬一你走得比我早太多,以後我死了直接就下了地府該怎麼辦,我還想下輩子跟你好好過,不能這樣就把你弄丟了。」
解開司淵渟系在腰間的玉佩,楚嶽峙從懷裡取出一枚白玉觀音,將之掛到司淵渟頸間,道:「碎玉不吉利,這個我要回了。這白玉觀音,是母妃祖傳之物,我出征時母妃將它給了我,我一直都貼身戴著,白玉保平安,以後給你戴。司九,楚七很自私也很膽小,所以請司九為楚七再多熬些年歲,將來司九當真熬不住了,楚七便隨司九一起去,如此,起碼楚七知道司九去哪兒了,待還清自己的殺孽,楚七還能去找司九。」
這一世,我知你過得太苦,餘生,我的福氣與平安都給你;如若真的有輪迴,那麼我希望,過完這一世,你再無災禍苦楚,之後的每一世都能順遂喜樂;我還希望,你不會再被命運送來我的身邊,只安然地過好自己想要的人生,因為我會去找你,你若還會愛我,我便與你一起過,你若不愛我,我便在你身邊安靜守護不打擾。
「你怎麼,就這麼固執?」司淵渟垂眸看戴到他頸上的白玉觀音,他知道,楚嶽峙與母妃不親近,可既然是祖傳之物又是出征時所給,終歸是彌足珍貴的一份母愛,更是楚嶽峙母妃留給楚嶽峙的唯一念想之物,情義深重也意義非凡,而今楚嶽峙卻把這白玉觀音給了他。
慘白一片的臉上極難才扯出一個比哭還讓人難受的笑,司淵渟握住楚嶽峙的手,有氣無力地說道:「你總是認定了,就不願意放手,小時候是這樣,長大了也沒變。楚七,我控制不住自己想死的念頭,往後,我還會如此,我不是故意要對你吼,說讓你難過的話,可我沒辦法,我真的……你救救我吧,我不想,也捨不得離開你。」
我等了許多年,才把你等回來,才等到你來帶我走,我有很多想為你做的事,有很多想與你說的話,還想留住你給我的光明與希望,和你度過餘生。
只靠我自己,我堅持不下去,過去這一路,我耗盡所有才爬過來,往後,你要支撐我,帶我走下去。
「沒關係,司九,沒關係的,你想對我吼那就吼,想對我說什麼也都不要有顧忌,只要你能覺得好過點,就朝我發洩出來,我足夠堅強,可以包容也可以承受,所以不要愧疚,也不要怕我受不了,除了失去你,我什麼都能接受也能面對。」楚嶽峙傾身吻住司淵渟乾裂的唇,把自己的溫暖都渡給了他。
他們之間,沒有那麼多可以蹉跎的時間,所以要彼此坦誠,把自己的犧牲都給對方看見,把脆弱與強大都讓對方知曉,不做自以為是傷害對方的付出與隱瞞。
司淵渟與楚嶽峙,是救贖也是共生。
暖洋洋的寢殿內,安靜得只聽見炭火燒熱發出的「噼啪」細響與偶爾的紙張翻動聲,不知過去了多久,才終於有一絲微弱的呻吟打破這片安靜。
「嘶……」低啞不已的聲音從楚嶽磊唇間溢位,他從未受過如此慘烈的切肉之痛,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難以承受,於是不斷地在劇痛中醒來又因劇痛而再次昏迷,再加之第二日醒來時得知呂太醫竟將他身下切了個乾淨什麼都沒留,更是驚怒激動得又將傷口崩裂,當場又流了不少血,還未等太醫為他止血已又痛昏了過去,之後幾日也一直反覆被痛醒再昏迷,等到今日他真正恢復神智,已又過去五日。
他睜開眼時寢殿內透進幾縷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