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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牛寶軍以前和玉梅說過的，現在她才真是深有體會。

玉梅彷彿又回到了野戰求生訓練的那些日子裡。在越南熱帶叢林裡，他們特訓班的那些同學被分散開來，只有一個人面對毒蛇、蚊子、饑渴、孤獨、恐懼，那需要體力、腦力，以及強烈的求生意志。她的成績很好，是第二個回到規定的地點的，牛教官張開臂膀擁抱了每一個回來的同學，玉梅在那個擁抱裡感受到了極度的慰藉。

自三月底從重慶出發，到現在已經快一個月了，一直都沒和重慶方面聯絡上，重慶方面一定很著急，包括牛寶軍。

牛寶軍曾將玉梅單獨帶到戴老闆辦公室裡接受任務，戴老闆有三點指示：一，長期潛伏，要爭取李家為回到重慶陣營，沒有重慶方面的指令不得刺殺李家為；二，搞到日本重要軍事情報；三，要單獨行動，單線聯絡，潛伏是最大任務，不要暴露自己。

夜幕下的上海比白天更加充滿誘惑，燈光勾勒出高樓的線條，像是童話世界裡的小小房屋。十六鋪碼頭邊，停泊的船舶無數。這時候一個黑影翻進了一個碼頭邊船工宿舍的院落，大漢抬起頭來，見嚴斯亮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他嚇了一跳，問道：&ldo;你，你，你沒事吧？&rdo;

&ldo;還活著。有人找我沒有？&rdo;

&ldo;有，今天早上一個小姐找到這來，讓你和她恢復香菸聯絡方式。不過她好像等不及要用電臺，明天中午要我去接她過來。&rdo;

&ldo;去把藥箱拿來，幫我換藥。&rdo;嚴斯亮解開了衣服，露出紗布沁出血色的肩膀下方。

&ldo;你受傷了？&rdo;

&ldo;嗯。&rdo;嚴斯亮重重地點了點頭。&ldo;這幾天我都躲在鄉下養傷。&rdo;

&ldo;玉梅怎麼沒來吃早餐？是不是病了？&rdo;李家為在餐桌上問太太。

&ldo;她還真是病了，一大早便看病去了，說是要早點回來教阿虎呢。&rdo;

&ldo;什麼病啊？怎麼沒叫車送她去？&rdo;

&ldo;女人的病你別問那麼多了，她去看個中醫，有點遠，她說不能耽誤你上班。&rdo;

&ldo;噢。&rdo;李家為用餐巾抹了一下嘴巴，&ldo;你慢慢吃。&rdo;

&ldo;你怎麼吃這麼少啊？玉梅不在就沒胃口了？&rdo;

&ldo;你說的什麼話？&rdo;李家為瞪了她一眼。

玉梅準時在10點出了仁心診所的大門，門口不遠處有一輛黃包車，玉梅手一揮，車子過來了，布帽子的寬簷遮擋著車夫的臉，看不太清楚，到底是不是那個大漢呢？

&ldo;師傅，到十六鋪碼頭幾鈿？&rdo;

&ldo;你看著給吧。&rdo;車夫還是沒有抬頭。

玉梅卻聽出了是嚴斯亮的聲音，她面無表情地坐上了車子，車子跑起來，她才開口：&ldo;出了什麼事情？&rdo;

&ldo;軍統上海站出了內奸，我們小組除了我和小柱子‐‐就是那個賣香菸的小夥子，其他人都犧牲了。&rdo;

&ldo;那天在城隍廟他們是來抓捕你的嗎？&rdo;

&ldo;是的。&rdo;

&ldo;我後來去買了他的香菸，沒發現有人跟蹤我。&rdo;

&ldo;我會查清楚這件事情。昨天晚上和重慶聯絡上了，第二小組也全軍覆沒了。&rdo;

黃包車沒有向十六鋪的方向行進，而是拉向了市區方向。玉梅沒有必要再去冒險發報了。

&ldo;重慶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