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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秉正看起來有些醉了,臉色紅得有些不正常,一聽這話冷笑了一聲,道:」吾兒今日成婚,怎能前去京兆府!」
正端著酒盅經過的雲修竹聽到父親似是提到了自己,腳下換了步子上前,悄悄地聽著。
「來的是襄郡王的貼身護衛莫愚,說是咱們世子涉嫌了兇殺案和科場舞弊案,要請世子去問話呢……」
那奴婢戰戰兢兢地說完了整段話,生怕被主子遷怒,而良國公聞言臉登時垮了下來,拉住了身旁泰興侯的胳膊,冷著臉道:「跟我來!」
雲修竹沒聽清那奴婢的話,只聽到了「科場」「兇殺」幾個人,覺得有些奇怪,急忙上前去問,可良國公看到他之後道:「此事與你無關,你回去陪著客人,為父與你岳父有幾句話要說。」
雲修竹向來聽從父親之言,可見父親神色凝重,此事又與自己有關,免不了覺得好奇,看賓客都飲酒甚歡,便悄無聲息地跟了進去,在屏風後面靜靜聽著。
「親家公,有什麼事兒……不能等到明日再說嗎……」
江富興打了個酒嗝,咳了好幾聲,屏風內登時傳來了雲秉正極力壓抑著的憤怒聲音,道:「京兆府的人來了,要帶我兒和親家公去問話,為的是宣陽坊中死的那人和科場舞弊之事,雲某將事情託付給了親家公,親家公便是這麼解決的?」
屏風內登時靜了一瞬,雲修竹整個人一驚。
竟然是京兆府的人來尋他問話,為的還是兇殺案和什麼科場舞弊?
「這……這怎麼可能呢?親家公啊,江某都辦好了的事,怎麼可能出差錯呢?」
江富興的聲音聽起來在顫抖著,雲秉正咬牙切齒道:「我怎麼知道!那京兆府的找上門來了!死人的事情倒是有個替罪羊,可若是科場舞弊之事鬧大了,那我兒的功名,我良國公府的名聲,豈不是都毀了!」
「可……這這該如何是好!今日可是成婚宴,總不能在這種時候去京兆府露臉!」
「如今京兆府可是正在升堂,若是拒不出現,只怕是會留人話柄!」雲秉正聲音放輕了些,道,「雲某琢磨著,既然京兆府請了我兒與親家公前去,不如由親家公一人去將事情解釋清楚,然後……」
「不可不可……」江富興看起來酒徹底醒了,急忙一邊擺著手一邊道,「此事與修竹無關,與我也無關啊,又不是我科場舞弊了,我去解釋怎麼能行!」
「你聽我把話說完行不行!」雲秉正臉登時漲得通紅,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怒道,「你先去拖延時間,我好尋到機會進宮……」
雲秉正話未說完,便聽到屏風外有個聲音道:「世子爺,您這是要去哪兒啊!」
雲秉正暗叫不好,飛快地從屏風內出來,只見雲修竹那身新郎官的青袍從側門一閃而過,身後還有兩個奴婢在那裡招手喚他。
雲秉正感覺心中一股火氣蹭蹭地往外冒,竭力壓抑著怒火道:「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把世子爺給追回來!」
江富興看起來也害怕了,身子一邊顫抖著一邊道:「這……這可怎麼辦!」
「急什麼!你快些追上他,與他一道前去京兆府拖延時間!」雲秉正竭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一邊理著衣衫一邊道,「雲某這便進宮面聖,求聖人做主。」
江富興根本無法拒絕,哭喪著臉讓下人備轎,而方才雲修竹聽到父親與岳父談論了什麼科場舞弊之事,感覺一陣氣血上湧,方才飲了那麼多酒,好像終於感受到了一陣陣被點燃的怒火。
他是有真才實學之人,怎麼也不屑於去做那舞弊之事,他的狀元之位來的問心無愧,絕不能準許他人染指清白……
若是他就此做個縮頭烏龜,傳出去了豈不是人人說他心虛,仍說他是個勛貴之家出身的酒囊飯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