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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雲遠遠地看著,抿了一口酒,道:&ldo;就怕他們逗留得太久,忘了我們長風閣上的晚宴。&rdo;
&ldo;那倒不會,冬青大哥向來守信得很。&rdo;答話的人是阿瑾,正託著一盤瓜果往閣上走來。
她的身後跟著一個小孩子,邁著瑣碎的步子來到沈昭雲身邊,將手裡的一沓宣紙遞上:&ldo;師父,我寫完了。&rdo;
&ldo;好,好。&rdo;沈昭雲接過,將紙展平在手裡端詳。
小孩兒杵在一邊,嘴唇嘟成一個尖,抱怨道:&ldo;你為何不教我武藝,只教我念書寫字。&rdo;
沈昭雲把視線從紙面上抽出,挑著眉毛望向他:&ldo;一則要等你身體養好,二則,你既然要做我沈昭雲的徒弟,便不能夠抹黑我的名聲,既然我智勇雙全,你也一樣要並修文武兩技,若是文技學不好嘛,那武也就不要想了……&rdo;
小孩兒聽了這番話,當即憋紅了臉,跺著腳道:&ldo;我學,學還不行麼!&rdo;
&ldo;乖,這才像話。&rdo;沈昭雲笑逐顏開,一隻手搭在小孩頭頂,將毛躁躁的頭髮揉得更亂。
坐在一旁的梁逍輕笑出聲:&ldo;我的沈大才子,你可別再嚇唬小朋友了,&rdo;邊說邊探身上前,搶過沈昭雲手裡的紙,&ldo;來,讓梁叔叔瞧瞧……寫得很不錯嘛,進步很快。&rdo;
紙上寫了幾排歪歪扭扭的字跡,一筆一劃透著稚氣。梁逍花了一些時間才辨認出,這些字都是人名,是五溪人的人名。
五溪人常年隱居深山,鮮少有人識得中原的文字,許多住民從生到死,連自己的名字也不曾見過。
現在,那些名字躍然紙上,一個緊挨著一個,整整齊齊,他們當中的一些已殉身火海,還有一些背井離鄉,顛沛流離,飽受困頓飢苦。然而,因著這一張薄薄的紙,散落各處的魂魄像是忽然間找到了落處。落在沉鬱濃烈的墨色之中,也落在執筆人的心裡。
梁逍抬起頭,只見對面沈昭雲的眼眶已泛起紅色,饒是用寬大的袖筒遮掩,仍掩不住眼底淚光晶瑩。
寫在最後的落款是&ldo;天星&rdo;,兩個字簡簡單單的字像是有了靈性似的,猶如星野一般閃耀,透著勃勃生機。
狄冬青走在昭陽壇前。
他剛剛從皇城離開,迫不及待地回到街市上,很遠便看到熟悉的身影,站在和煦的夕陽裡等待他。一雙手放鬆地背在身後,肩上鋪滿金色的磷粉,眉眼彎彎。
不論看多少次,這幅景緻都是極美的,使他不由自主地加快步伐,身子輕得好似飛燕,轉眼便來到那人的身邊。
盧正秋問道:&ldo;從皇城中遠眺的感覺如何?&rdo;
他點頭道:&ldo;比從前好得多,小時候我爬上最高的樹頂,視野依舊會被昭陽殿擋住,那時候我就常常想,若是沒有著一座大殿,安邑城該是多麼天高雲闊。&rdo;
盧正秋的嘴邊浮起一抹淺淡的笑意,道:&ldo;那敢情好,往後我們住下來,你可以經常看一看。&rdo;
&ldo;住下來?&rdo;狄冬青面露詫色,&ldo;我們不是要去蓬萊看海麼,我還想著今晚的晚宴過後,明日就啟程呢。&rdo;
盧正秋也挑起眉毛:&ldo;此番祐帝召你進宮,不是為了商談入朝為官之事麼?&rdo;
狄冬青一怔,隨即聳聳肩道:&ldo;商談是商談,但我回絕啦。&rdo;
&ldo;回絕?&rdo;
&ldo;雖然對不住阿桐,但我實在不適合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