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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如此說來,真相和倪家人有關嗎?&rdo;
&ldo;這我便不知道了,&rdo;盧正秋搖頭,&ldo;人命關天,我不能夠胡亂猜測,我只知道倘若今夜將燕兒下葬,真相便會被埋入墓底,再也找不回來。&rdo;
&ldo;所以你才將燕兒帶出來?&rdo;
&ldo;只有他能告訴我們答案。&rdo;
&ldo;可是你方才說蛇毒救不了燕兒的命。&rdo;
盧正秋輕嘆一聲,道:&ldo;有時候,死者也是會說話的,只不過不是用嘴罷了。&rdo;
盧冬青望著他,漸漸理解了他的計謀,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但很快又垂下視線,黯淡道,&ldo;原來根本沒有什麼解毒的法子,我早該知道的……&rdo;
在看到倪燕的死狀時,他早就已經料到了這樣的結果,可承認一件理所當然的事,彷彿成了無比艱難的任務。
他沉默了一會兒,低聲喃喃道:&ldo;我本不該袖手旁觀的,可我甚至連一聲再見都不曾說過……&rdo;
死亡意味著離別,沒人能習慣離別。
冷清的月色籠罩著他,彷彿要將他生命中的火焰澆滅,要將他的心再一次投入深深水底。
盧正秋的手掌搭在他的頭頂,掌心是溫熱的,熟悉的暖意令他的心重新甦醒。
他忽然抬起頭道:&ldo;師父,這一次可否由我來出手?&rdo;
盧正秋怔了一下:&ldo;你還從未與人交過手。&rdo;
&ldo;可我便是為了今日,才一直習武練劍的。&rdo;
少年人的肩膀因為壓抑憤怒而不住抖動,盧正秋看在眼裡,再也說不出否認的話。
他當然明白,挺直這樣一雙肩膀,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的語氣不由自主地變得柔和,點頭道:&ldo;行,我允了,倘若有必要,便由你來出手。&rdo;
&ldo;多謝師父!&rdo;盧冬青的眼底閃過短暫的喜悅,轉瞬即逝,視線再次垂落,落在漆黑的棺材上,那裡躺著一個再也無法甦醒的生命。
盧冬青沒有再說話,只是將扁擔重新抬在肩上。
擔子比方才更沉了,壓得他難以呼吸,但他還是邁開腳步,繼續向前走。
蛇王廟裡空無一人,四根石柱一動不動地矗立在山崖,前日留下的香火已被冷風吹熄,只留下神翕中的石像,灰色的瞳仁俯瞰著祭壇裡的香灰。
閩人信奉的蟒天洞主並不僅僅是一尊石像,它真的住在深山中,每年一度的春祭,村民們都會聚在蛇王廟,由祭司向蛇王供奉新鮮牛羊,鳴鼓奏樂,以乞求一年的風調雨順。
師徒雖是外來者,但入鄉隨俗,每一年的春祭都未缺席。
盧冬青來到祭壇前,從行囊裡摸出幾根磷香,用火折點燃,沒過多久,一股奇異的香味便散發出來。這味道是專門用來引蛇的,由於制香的材料稀貴,僅僅在春祭時才能使用。今夜出發前,兩人帶著一行衙差特地拜訪了祭司的居所,才借來這幾根。
磷香的光芒也與尋常香燭不同,呈現冷清的淡白色,盧冬青的臉沉浸在這忽明忽滅的光裡,刀削似的輪廓從黑暗中浮起,竟彷彿石像一般冷峻。
今夜,他將不再是救死扶傷的大夫,而是亮鋒索命的劍客。
他向著蛇王的石像俯身一拜,問道:&ldo;師父,今夜蟒天洞主會來嗎?&rdo;
盧正秋背手站在他身邊,答道:&ldo;蛇王繼承靈獸的血脈,比凡人更加忌憚幽熒的力量,怕是不會來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