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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夙沒說話,半抬的手仍未落下,五指緩緩捻動著,猶像是在抽絲和剝繭,細緻又認真。
容離乾脆不做聲,靜靜看著她捻動的手指。
過了一陣,華夙驀地一招手,那穿牆而出的鬼氣又穿了回來,撞牆而出時,鬼氣四振開來,如墨汁化散,哪還看得出鬼爪的形態。
縷縷鬼氣中裹挾著點兒不易瞧見的灰煙,那約莫就是子覺燃出的傀儡香。
眼看著那煙就要浮過來了,容離忙不迭屏息,還抬手捂住了口鼻,生怕吸入肺中。
華夙見她倉皇抬手,極淡地笑了一聲,手自半空一拂而過,那飛揚的鬼氣和灰煙隨即化入虛空,未能餘下半點痕跡。
容離這才安心地放下手,「這就好了?」
華夙睨她,神情冷淡,似乎在說,你還想如何。
容離捏了捏外衫袖口上縫著的狐毛,心裡甚是愉悅,「多謝。」
華夙坐到了桌邊,黑袍曳在地上,柔軟得好似流淌的墨色涓流。她那鬆散的髮辮又長長了些許,發上不知何時纏上了銀飾,這銀飾一戴,那黑白相間的發似乎不是那麼突兀了。
容離把掛在手臂上的狐裘放到了帨架上,脫了鞋襪坐上了床,本是想睡的,可方才被容長亭嚇出了一身冷汗,如今身上難受得很。
床邊擱著個銅盆,盆裡盛著些乾淨的水,是小芙放在這讓她洗手用的。
容離脫得只餘裡衣了,暗暗朝華夙看去,只見華夙正背對著她靜靜看著桌案。她踟躕了一陣,才捏起掛在盆沿上的絲帕,把手浸進了水裡。
這水很涼,她指尖才觸及水面,便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她抿起唇,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把手背全沒進了水裡,捏著絲帕旋了一下手,水聲輕輕響著。
本該靜靜看著市景圖的華夙驀地出聲:「你在做什麼。」
容離忍著凍,訥訥道:「想擦擦身。」
「你是忘了自己身子有多弱了?」華夙側過頭,卻未往身後看,後移的目光陡然止住。
容離攪了攪帕子:「沒忘。」
華夙站起身,黑袍在地上曳動著,她緩步走近,在容離面前頓住。
容離手還在冷水裡泡著,仰頭看她,一時間好似手指已沒了知覺。她眼看著華夙傾身,氣息陡然一滯,卻見華夙未碰她,只是把手也探進了銅盆裡。
華夙伸出一根食指,在涼水中旋了一下,登時這水上冒出了熱氣,轉瞬就變溫熱了。
容離愣了一瞬,忙不迭斂了落在華夙面上的目光,朝身前這銅盆看去。
屋裡燭光黯淡,連帶著這盆上氤氳的水汽也變得晦暗不清。
「何必耗費鬼氣……」容離猜出華夙已恢復了不少,可也不該這般消耗鬼氣。
「無妨。」華夙收手,在盆上輕抖腕骨,沾在手上的水珠輕盈盈地落回盆裡。她再度轉身,又坐回了桌案邊上,琢磨那市景圖去了。
容離擰乾帕子,慢騰騰地褪去一邊袖子,時不時朝華夙望去一眼。
那鬼肅然危坐,不曾回頭,而她,默不作聲地擦起了身。
翌日,小芙叩門進屋,戰巍巍地端著沉重的銅盆,肩上伏著一隻小黑貓。垂珠不甚安分,趴在她肩上時動個不停,等進了門忽地靜了下來,好似被嚇著了一般,渾身毛都豎起來了。
容離昨夜雖被容長亭嚇著了,可夜裡睡得還算安穩,故而早早便能醒來。她坐在床上,看見了小芙肩上的貓,搖頭道:「怎把它帶來了。」
「它一直在叫,許是想見姑娘了,我就把它帶來了。」小芙小心翼翼把銅盆放好,這才把肩上的貓扒了下來,放在了它那小窩裡,又道:「你看,我才將它帶來,它就安分了。」
容離笑了,瞧見垂珠那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