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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下一瞬,蒙芫的喊叫聲陡然高昂,似是拉滿了弓,弦卻忽地斷了,哀叫戛然而止。
沒聲了,約莫是……死了。
在蒙芫死去的那一瞬,一聲嬰啼嚎啕響起,二夫人朱氏抱著一嬰兒穿牆而出,嘴上輕聲說:「乖乖,娘來了,別哭。」
這……分明是鬼嬰。
鬼嬰見到其母,身上鬼氣四溢,隆隆黑霧把朱氏裹了個完完全全。
「蒙芫死了。」容離垂下眼,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你連三房都不顧了,可還有心?」
容長亭額角青筋一跳,滿腹怒火再也遏制不住,「我待你還不夠有心?!」
他哪裡看得見鬼婦抱嬰穿牆而出,說完就走上前去,還想伸手擒住容離。
容離不慌不忙,從袖中拿出了畫祟,揮筆間,半空落下了一把短刀。她握著刀,朝容長亭指去,蒼白的唇微微抿著,仍是病懨懨的,卻不是那麼軟弱了。
容長亭就算再氣昏頭,眼睛還是好使的,將容離憑空畫出一把刀的這一幕看了個一清二楚,當即頓住了腳步,「你……」
「我問你一件事。」容離拿刀指著他。
站在邊上的華夙忽地伸手,朝容離握刀的手腕探去。
容離愣了一瞬,被這鬼把手腕握了個正著,手背上涼颼颼的,好似裹了雪。
華夙自顧自將她的手抬起了點兒,又慢騰騰掰開了她的手指,令她將短刀重新握牢,似是擺弄傀儡小人一般。
在糾正了容離握刀的姿勢後,華夙不輕不重的往她手背輕拍了兩下,「刀要這麼握,否則容易被奪,還會傷及自己,記住了麼。」
容離就著這姿勢指著容長亭,「我問你一件事,你且好好答。」
容長亭眼裡熄滅的火又燎了起來,當這丫頭是在捉弄他,乾脆猛撲了過去。
華夙從黑袍裡探出手,揮出了一縷鬼氣,那鬼氣跟麻繩一樣,把他絆了個正著。
容長亭被絆倒在地,頭上發冠都歪了,著實狼狽。他怔了一下,本想爬起身,可雙足卻好像被什麼東西抓住了,硬生生拽住了他。
這容府鬧鬼已有好一段時日了,容長亭雖信,卻不覺得鬼怪會鬧到他身上,現下撞了鬼,登時把他火氣都給澆滅了,不由得掙紮了起來。
容離提著裙蹲身,刀刃抵在容長亭的脖頸上,輕聲道:「你是怎麼把我娘帶來祁安的,她是心甘情願跟你的麼,她到底是如何走的?」
華夙站在她身旁垂視,「你若想知道,我施個術迷惑他的神志,令他將實情道出即可。」
容離又把刀尖抵近了點兒,「不,我要他清清醒醒的,親口說出來。」
容長亭怕了,可卻伏在地上緘口不語。
倒是……抱著鬼嬰的朱氏開了口:「我不曾見過丹璇,但從下人口中得知一二,丹璇同容長亭兩小無猜,後來單家式微,丹璇嫁進了容府,聽聞數年來不曾出府,成日就在府中,府裡鮮少有人見過她,她貫來在屋中歇著,聽聞是身子不好,但也有人說……」
朱氏一頓,輕拍著懷中鬼嬰又道:「是容長亭不許她出門。」
容離一言不發地聽著。
朱氏抱到了這鬼嬰後,身上被鎖住的鬼氣又要剋制不住了,如今母子連心,已然化作一體,鬼氣化作數隻烏黑的長爪,朝四面猛抓著。她眼中卻未再流出血淚,甚至還變得溫和了許多,又道:「那管家跟了容長亭多年,或許,你該去問問他。」
容長亭怕歸怕,依舊不開口,執著地固守著什麼。
這容府裡,許多人都藏了秘密,容長亭也不例外。
容離忽地覺得寡然無趣,把手裡的刀往容長亭側頰上一丟,刀刃在他面上劃出了一道口子。
容長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