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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璇,這名字在府裡已十數載無人提及,不是不能提,而是無人敢提。
大夫人誕下一女時,身側只一產婆,聽聞在孩兒啼哭的那一瞬,她抬起的手猛地垂落,兩眼睜著,卻已是無神。
誰不知容長亭有多珍愛這位夫人,在旁人口中,兩人是幼時便相識了,結了娃娃親,後來丹璇嫁進了容府,兩人可謂是不羨鴛鴦。
這些事,全是容離在旁人口中聽說的,究竟是不是如此,她無從得知,只知在大夫人離世後,容長亭一蹶不振,後來府中才多了幾位夫人。
被鬼氣托起後,容長亭搖搖晃晃地走近,雙掌撐在了桌上,又低低地喚了一聲:「丹璇。」
「我不是。」容離驀地開口。
哪知,容長亭竟似是瘋了一般,雙目赤紅,咬牙切齒道:「你明明就是!」
容離掌心滿是冷汗,她垂著眼,看起來頗為乖巧,輕聲道:「我不是。」
容長亭猛地又步近一步,想牽上容離的手,沒想到託身的鬼氣驟然消散,他雙腿一軟,咚一聲倒在地上,他卻好似不知痛,猛地伸手,想去抓容離掩在裙下的腳踝。
他手剛探出,五指被一股看不見的氣勁捏了個正著。
華夙勾了一下手指,纏在容長亭手上的鬼氣驟然攏起。
隨即,容長亭的五指各自被掰向一邊,五根手指擰麻花一般,近乎要被擰斷。
華夙面上無甚表情,好似腳邊的凡人比之螻蟻還不如。
容離緩緩把雙腿往後收了點兒,低著頭看跌在地上的容府老爺。
容長亭的五指嘎吱作響,他本想痛吟出聲,不料聲音已抵至舌根了,卻怎麼也喊不出口,好像被人捂了嘴。
華夙手一揚,纏在他手指上的鬼氣頓時又化開。
容長亭的手抖個不停,五指好像廢了一樣,緊接著也能吭聲了,低低地啊啊叫喚了幾聲。
「我未傷及他骨頭。」華夙淡聲道。
容離沒說話,思緒已經亂作一團,前世光顧著怕,只得知這隱晦一角,已是令她寸步難行。她微張的嘴在輕喘了一口氣後,目光複雜地問:「你怎會覺得我是丹璇,是因我和娘模樣長得像,還是因我和她一樣孱弱?」
容長亭伏在地上,手已不能再探出半寸,五指顫個不停,他醉了酒,神志迷迷糊糊的,雙目卻赤紅如同暴怒,啞聲道:「丹璇,你如今的模樣只有三分像從前,不過倒是和以前一樣乖,不會忤逆我。」
容離驟然覺得,旁人口中的恩愛夫妻,許是假的。
容長亭又道:「我知道你定是捨不得我,才轉世回來,我已等了你十來年,如今府裡的這些夫人,俱比不上你順從聽話。」
「丹璇誕下一女便死了。」容離氣息驟急。
「丹璇沒有死,她為我誕下一女,魂也投生回來了,你就是她!」容長亭咬緊了牙關。
容離心覺這人當真是瘋了,她額上一滴冷汗沿著側頰滑落,下頜上驀地抵上了一根冰冷的手指,將那下滑的汗給抵住了。
華夙一捻手指,沾在指腹的汗滴登時蒸騰成煙,消失得一乾二淨。
容離垂著眼看伏在地上的男人,忽覺頭暈,掩在口鼻上的手緩緩抬起,往頭上一捂,搖頭道:「可丹璇死後,你便又娶了四房夫人,你若覺得我便是她,又何必如此。」
她話音一頓,眸光微暗,「不,你是娶了那四房夫人後,才覺得我是丹璇,是何人同你說的?」
華夙垂頭看她,本還擔心這丫頭會被嚇得口不能言,現下一看,仍是能說會道的,狐狸便是狐狸,即便是怕,那點兒狡詐的心腸仍是直不了半分。
地上,容長亭撐起手肘,往前爬出了數寸,紅著眼道:「丹璇,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