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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中秋晚會那晚,陸潮穿著白襯衫黑西褲,正經又禁慾。
兩人的腳步聲湮滅在雨裡,走動間肩與肩相碰。
陸潮側眸看了眼極近的肩膀與手臂,又看向纖細的指尖,剛才朝他勾動的那一下像是平白生出了鉤子,一下子扎進他的眼睛裡。
雨絲綿密,他忽然覺得自己的思維窄成了一條線,數字與線條無法聯絡,不能像對待設計圖紙那樣一步步精密演算,反覆修改。
陸潮前二十年做什麼都是遊刃有餘,成績好、家世好長得也好,無論到哪兒都是人群焦點,但在鬱霈身上卻頭一次感覺到無處著力。
他一方面不喜歡男人,甚至厭惡對自己有想法的同性戀,但另一方面又不希望鬱霈從此消失,他不確定這個算不算動心。
沉吟片刻,他決定試一試。
陸潮伸出手,勾住身側指尖,卻撲了個空。
鬱霈垂著眼睛走神,半個身子都要溼了還沒注意,陸潮一把勾住他肩膀把人拉回來,斥道:“我發現你毛病是真多,你怎麼活到現在的?”
鬱霈回過神,嗆道:“那你這麼喜歡給人當爸爸,怎麼不去生個孩子?”
陸潮一怔隨即又笑起來,把人往懷裡一拉,低頭看著他的眼睛緩緩宣告:“我對給別人當爸爸沒有興趣,我就想當你爸爸,叫一聲?”
雨聲重重砸在傘面,夜色下陸潮單手撐傘笑意幽深,鬱霈看了他兩秒,把杯子往他懷裡一扔,“叫你祖宗。”
陸潮看著他微慍的表情心情大好,他動心個屁,他就想當鬱霈爸爸。
鬱霈讓他噎得不輕,沒好氣地把人一推快步邁進雨幕不理他了。
陸潮拽住手腕往回一拉,把傘整個兒杵在他頭頂,一邊撣他頭上的水一邊斥道:“跑什麼,淋溼了發燒誰帶你去醫院。”
“還不睡,看什麼呢?”
嚴致玉攏了下肩頭的絲質披肩,意猶未盡地嘆了口氣:“剛剛發現了一個寶貝,戲唱得特別好,身段兒也好,唱腔真是絕。”
陸承業走過來幫她合上電腦,靠在辦公桌邊笑:“發現寶貝了怎麼還不高興?”
嚴致玉有些來氣,“我給他砸了五萬多塊的禮物他都沒跟我說聲謝謝,總不能是嫌少吧?還是我不懂他們圈子的規矩?明天問問anna。”
“喲,這麼不識好歹,那下次不給他砸了。”
嚴致玉:“那怎麼行,寶貝唱得好驕傲也是應該的,人古代捧角兒不都這樣麼,下次我試試再多砸點兒?十萬夠不夠?好像少了點兒,五十萬?”
陸承業:“……”
嚴致玉一看時間,“哎喲,十一點了,我明天還得出趟差,上回那個跟政府合作的那個專案我得親自過去看看。”
陸承業:“鬱書記牽線的那個?你忙了半年多了。”
嚴致玉“嗯”了聲:“這專案不賺錢,純拉關係交公糧的,陸氏做得大自然也得給他們幾分薄面,況且這個專案合作了也算是雙方的一道橋,彼此信任也好行事。”
她說著說著就開始生氣,“陸潮這死孩子,上次宴會我還打算介紹他跟鬱書記認識,哪怕不接我的班多有點兒人脈也是好的,結果他跑得比兔子還快。”
陸承業笑了笑:“他喜歡搞科研就由他去吧。”
嚴致玉沒好氣道:“陽奉陰違的東西,上次告訴我給我找兒媳婦兒去,結果我一打聽,他帶個男同學吃飯去了。”
“不急,他才多大,以後自然能給你找到兒媳婦兒。”
嚴致玉嗤一聲:“誰家好人能看上他?”
鬱霈的兩個箱子堆在宿舍裡他一進門就看到了,回頭跟正在收傘的陸潮道謝。
徐驍從床上冒頭邀功:“小魚還有我,我也幫你搬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