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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纏著我自己。
喜服的顏色在這昏暗的燈下顯的愈發的暗,像是我流了一身的血,我低頭看著被我抓的皺巴巴的喜服,那些印子像是我心中被狠狠捏出來的褶皺,永遠無法撫平。
晴芙見我臉色不好,忙安慰道:“格格,你不要擔心,今晚的事誰都沒有想到,雖說世子的身子不好,但怎麼會,怎麼會......”
怎麼會,我祈禱了十天,他怎麼會。
我眼角不知何時滑落了一滴淚,滴在喜服上,像是我泣出的血,我在哭什麼,明明對這場婚姻沒有期待之心的,那麼這滴眼淚又是怎麼回事,是哭我,還是哭那孩子,還是哭這個獨守空房的人。
“晴芙。”出聲才發現我的嗓子啞了,“幫我卸妝吧。”
晴芙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答應了。
晴芙把我的鳳冠拆了下來,這個我頂了一天的鳳冠終於落了下來,看著鏡子裡的我,粉紅的胭脂花了一臉,像是唱戲的角,口脂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暈開了,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那不是口脂,是我唇上流出的血,因我用力咬著唇,下唇赫然出現了一排牙印。
外面的哭聲響徹天地,我如木偶一樣被晴芙服侍著褪下喜服,冷著眼冷著心去感受這裡一分一毫,冷淡的四貝勒,冷淡的我,還有那個孩子,我明明祈禱了數日,為什麼要在我新婚之夜離去。
外面一道閃電劃亮了夜空,照在我的臉上,鏡子裡的我臉色如鬼魅一般可怖,眼裡沒有亮色,臉上沒有表情,只有咬出血的雙唇,在這夜中格外詭異。
康熙四十三年六月初六,四貝勒嫡子弘暉,薨。
而我,在弘暉薨逝第二天被囚禁在了晨熹閣。
“鈕祜祿氏,嫡子早亡沒有在嫡子身邊,沒有痛色沒有憐憫之心,禁足晨熹閣一月。”
這句話下來對我簡直是五雷轟頂,四貝勒府上我都未曾好好看過,就被禁足在這裡,晴芙告訴我,昨夜府上所有的福晉格格下人都在世子身邊守著,唯獨我們兩個人未曾去,貝勒爺知道大怒,所以下令禁足。
他因為嫡子的早亡遷怒於我,到底是為嫡子早亡傷心,還是對皇上下達的賜婚無聲的抗議。
我癱軟在地,指甲不甘心的撓著地面,咬著牙看著他們給我送來飯菜,又給我的屋門上了鎖,啪的一聲,水蔥似的指甲斷了兩截。
“格格!”
晴芙驚呼一聲,我才感覺到手指的疼痛,原來小指指甲斷裂處帶著血肉,汩汩流出的血陰溼了地面,蜿蜒出一道紅色的線。
心裡頓時出現了頹廢之意,來到這裡不到一日便如棄婦一般,這樣的日子還有什麼意義。
猛然之間,我想起了阿瑪的話。
“元初,要留住性命。”
是啊,留住性命,我得活著,我為了家人我要活著!
顧不得手上的疼痛去拿那些飯菜,看了一眼帶了黴點的饅頭我嚥了咽口水,狠狠咬一口下去。
晴芙連拉住我,喊道:“格格,這饅頭壞了不能吃啊!”
這饅頭又酸又澀,只期盼它可以填肚子,皇家下人拜高踩低,對於他們的所作所為我也沒有太大的怨怒。
“你看看這些,也就饅頭能吃了。”
黏在一起的豆芽菜,酸的嗆鼻的豆腐,兩碗十個米粒都沒有的粥,相比之下,饅頭是最好的了。
晴芙含著淚喝了一口粥,我看她的樣子心生不忍,放下饅頭,握住她冰冷的手,說:“是我連累了你。”
晴芙搖搖頭,眼淚奪眶而出,“奴婢沒有家人無依無靠,兩年前到了貝勒府也是飽受冷眼和欺負,只有格格願意對奴婢說話,奴婢不怕苦,就是怕格格苦。”
晴芙紅紅的眼睛寫滿了堅毅,四福晉原來給我派來一個不起眼的小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