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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隊隨侍宮女中站了一個保姆,抱著個胖胖的大眼睛小姑娘,紅紅的小嘴象玫瑰花蕾似地努著,非常招人愛。福臨在正座上坐定後,董鄂妃才在旁座上坐下,伸手抱過那小女孩。小女孩不哭也不笑,只是好奇地東張西望。當她眨動著長長的、象把小扇子似的濃密的睫毛,定睛看著福臨時,福臨忍不住笑了。他拉起她一隻藕芽般的小手,柔和地問:「告訴我,你幾歲了?
叫什麼名字?」
「三歲,叫冰月。 聲音清脆悅耳,象小黃鶯在枝頭啼鳴。
「冰月。這名字好哇!……那三個呢?濟度和勒爾錦的?」「都還小,留在宮裡辱母帶著。這小妮子真招人愛,也大些,我試著時時把她帶在身邊。」「論長相,論穎慧,她不象你的侄女兒,倒象你的親生女兒,長大又是咱們滿洲的絕代佳人! 福臨笑著說。
董鄂妃正疼愛地撫摸著冰月的頭,為她撩開前額的鬈髮,說:「也許真是前世有緣,這妮子見我就怪親的……哦,今兒個你看上去氣色挺好,怪高興的!」「酒逢知己千杯少。我雖沒有喝酒,業已半醉了……」福臨興沖沖地講起上午談禪的經過,自己豁然開朗的解脫感,然後說:「你也學禪修道吧!清淨無為、清心寡慾,紅塵煩惱其奈我何?你也該解脫解脫,這兩年,你煩惱得太苦了!……」
董鄂妃垂頭不語,靜默片刻,後來抬頭笑笑,回答說:「好哇,我拜陛下為師,肯不肯收呢? 福臨也笑了。忽然他對廊外一揮手,提高嗓音道:「停一停! 一直演練的樂曲停了,福臨走過去,說:「這一處曲子尺寸不合,要再寬一些。水車荷蓋鮫人舞一句重新演練。
檀板拿來!」
「啪 ,檀板一點,樂曲重新開始。在皇上親自指點下,曲中誤差都被改正過來。又演唱了兩遍,福臨才滿意地退了回來。董鄂妃迎著他說:「古諺說,曲有誤,周郎顧。可以比得眼前風光吧? 二人相視而笑。
宮女們演習完畢,董鄂妃賞她們一大盤點心,吩咐她們晚上用心演唱,唱好了另外有賞。
宮女們走後,董鄂妃說:「皇上,我們也走吧?」「走?我正不想走呢!她們奏唱一番,便有點心吃。朕做了半日教習,連茶也不給一口。你也忒偏心了。 董鄂妃高興地笑著,很久沒見過福臨這麼輕鬆愉快了。這使她那繃得很緊、壓得很重的心寧貼了許多。她笑吟吟地說:「那叫他們送些點心清茶來,好嗎?不過,你要小心點,別吃太飽。晚上太后的家宴還有好吃的呢!」「真的嗎? 福臨象孩子一樣高興:「好,只打個點兒。你陪我一塊兒喝茶。 董鄂妃打發容妞兒去傳差,小冰月卻伸手要跟容妞兒走。
董鄂妃於是隻留下兩名宮女在閣中侍候,其他人都下閣去了。
她又不放心地走到廊下對容妞兒吩咐道:「傳了差,把冰月送回宮去,哄她睡覺,不然晚上她該犯困了! 容妞兒尖聲尖氣地回答,把福臨也引過來了。蓮華閣建在水中,周圍儘是荷葉蓮花,那條通往岸邊的小路完全被亭亭如蓋的蓮葉遮祝容妞兒、保姆、小冰月和宮女們幾乎隱沒在這一片綠瑩瑩的荷田中,只是由於她們的淡藍衫子和冰月那身鵝黃色亮紗小袍子,才使她們在翠蓋紅衣叢中偶爾閃出身形。
站在廊下縱目遠望,西苑三海盡收眼底;瓊華島上綠樹擁著白塔;雕欄玉砌的金鰲玉蝀橋如一道白虹臥在太液池上;宮牆之內,重重殿闕雄偉壯觀;回望瀛臺,更如仙山瓊閣在波光樹色間閃耀。福臨心曠神怡,順手拉過烏雲珠,並坐在紅欄下,說:「太液秋風,果然秀麗,不枉佔了燕京八景之一,叫人心懷為之一慡!「「陛下,還記得宋人楊萬裡的名句嗎?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蓮花閣四周荷花怒放,在明媚的陽光中紅白交錯,格外精神。福臨笑道:「雖不是西湖,這景緻也看得過了。來年天下一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