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煎茶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屋內的小幼娘,她雖然難以理解大人世界中言語交鋒背後隱藏的深意,但卻無一遺漏地捕捉到了兩人對話的每一個字。
當週秀才步入房間,她立刻眨動著那雙大眼睛,好奇而又天真地發問:“秀才叔,你的哥哥來了,你看起來不高興啊,是嗎?”
周秀才正忙著將厚重的狐裘掛在衣架上,聞言,他的動作微微一頓,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意,故作輕鬆地反問道:“我哪裡不高興了,你這小機靈鬼,是從哪裡看出來的呢?”
“幼孃的兩隻大眼睛可亮堂了,秀才叔心裡的想法,幼娘都能感覺到一點點哦。”
小幼娘愜意地坐在椅子上,兩條小腿悠然自得地搖擺著,一副小大人模樣,“難道,秀才叔,你不喜歡你的家人嗎?”
周秀才的手忽然停在半空,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既感嘆於孩子的敏銳,又為自己竟被一個小姑娘洞察了心事而感到驚訝。
“哎,你這小傢伙,也要來勸我跟家裡人和解不成?”
話音剛落,悔意便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他怎能用這種充滿負面情緒的言語對待一個純真無邪的孩子?
更何況,與小幼娘討論這些成年人的煩惱,又有何意義?
她只是一個孩子,又如何能夠理解和開導自己呢?
正當周秀才心中閃過這樣的念頭,小幼娘那柔和而堅決的聲音已經響起:“如果秀才叔不開心,那就不用勉強和好嘛!”
這話如同一記重錘,擊中了周秀才的心房,他猛地轉過頭,目光定格在小幼娘稚嫩卻堅毅的小臉上。
那是一張未經世事雕琢的臉龐,眼中卻閃爍著超乎年齡的果敢。
小幼娘一字一頓,語氣異常堅定,繼續訴說著自己的看法:“以前奶媽打我的時候,我雖然難過,但因為她是照顧我的人,我還是會跟她親近。可是娘和爹告訴我,親人也有好壞,對我們好的,我們自然要對他們好;對咱們不好的,就要離得遠遠的!幼娘知道奶媽對我不好,所以後來我決定不再跟她親近了!”
最後一句話,小幼娘幾乎是斬釘截鐵地說出,儘管她尚不能完全理解成人世界情感的糾葛,但她從徐莉雲和張老二那裡學到了——親人之間並非全然的依賴與愛慕,有時也會有傷害,甚至互相利用。
當血緣關係僅僅意味著痛苦和束縛,選擇遠離並非逃避,而是對自己的一種保護。
記憶中小幼娘,無論每天遭受多少責備與冷漠,總因他們是所謂的“親人”而默默承受,強迫自己去接近那些給予她恐懼的人,比如張老太。
但現在的她,不一樣了。
她從徐莉雲他們的關愛中學到了真正的“愛”,不再盲目渴求張老太等人的虛幻情感慰藉。
說罷,小幼娘從椅子上一躍而下,輕快的腳步聲“噠噠噠”地迴盪在屋內,她跑到周秀才面前,伸出一隻小手,將自己乾淨的手帕遞給他,柔聲說道:“秀才叔,別難過,幼娘幫你擦掉眼淚。”
“你這孩子,說什麼呢,我沒有哭。”周秀才抿緊嘴唇,試圖用微笑來掩飾,輕聲辯解著。
然而,小幼娘卻晃著小腦袋,固執地指向他的眼角:“我看見了,你的眼睛在悄悄告訴我,它很傷心呢。”
周秀才緊緊攥著那方邊緣微卷的帕子,背影顯得孤寂而決絕,緩緩轉身,將自己隱沒在那把老舊搖椅的懷抱中。
搖椅輕輕吱嘎作響,似是在訴說著主人心中的無奈。
他輕輕拿起那繡著細碎小花的手帕,花紋細膩而生動。
無人能窺見,那掩藏在帕子底下的雙眼,是否真有淚珠滾落。
小幼娘捏著衣角,心中的關切如同細流,悄悄繞指纏綿。
正當她欲上前再言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