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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火燒的不是地方,與嘉靖皇帝生母興帝後住處不遠,讓嘉靖皇帝慶幸的是,母后發現及時,撤離得快,並無大礙。
沒想到的是,這次火災,卻讓首輔楊廷和那幫護禮派們找到了反對在&ldo;興獻帝&rdo;中加&ldo;皇&rdo;字的理由。認為機會來了,楊廷和一回到內閣,便令手下心腹四處活動,並動員百官一齊上奏。
第二日早朝,蔣冕就抓住這次火災上言道:&ldo;陛下,昨日火起風烈,大火只燒了清寧宮後小宮,可謂為天意啊,為何只燒清寧宮呢?原因很簡單啊,就是皇上要在興獻帝後之上加稱皇字,引起了祖宗神靈的不高興啊!&rdo;
楊廷和也說:&ldo;陛下啊,您看看吧,都是您不聽眾臣勸告之結果啊,如今連老祖宗也不高興了,這可得了啊!皇上啊,上天就是惹不得的啊!&rdo;
何孟春也跟著附和說:&ldo;這是先有了人怨,後又惹了天怒啊!&rdo;
嘉靖皇帝坐在龍座上,感覺全身發熱起來。
眾給事中也上疏說:&ldo;天有五行,火是主禮的,人有五事,火實主言的。名不正,則就言不順,言不順,則就禮不興。今日之火災,是皇上廢禮失言之所致也!&rdo;
眾主事也說:&ldo;忽而之間,大火即起,不在他宮,只在清寧宮後殿,不在他日,而在陛下祭天之日。任何事情都先有因,再有果,這火災,是有預兆,是有警示的啊!&rdo;
百官輪番炮轟,嘉靖皇帝額頭上掛滿了豆大的汗珠兒。那些上奏章者,個個呲牙咧嘴,竟將一個普通的火災與議禮聯絡了起來,什麼天意呀,什麼祖宗神靈呀,年少的嘉靖皇帝被他們的危言聳聽弄得如芒刺在背,有些惴惴不安畏懼起來。天意,皇上是天子,就得聽上天的差遣呀!嘉靖皇帝坐不住了,就無可奈何地說:&ldo;朕,朕……就依眾愛卿的罷了,做明君,不做違背天條之事,就不在興獻帝、後上加皇字了,這該行了吧?&rdo;
嘉靖皇帝實在沒有辦法了,他已經被這議禮之事弄得焦頭爛額,心蕩神迷了!難道真的是朕錯了?他想起眾大臣的咄咄逼人的眼神,夜裡入寐即做惡夢!上朝時,生怕眾臣議大禮,一聽到有大臣說議禮之事,他心裡就有些發顫。甚至見了那楊首輔,心裡就有些畏懼。朕爭不過他們啊,朕甘拜下風吧,於是下詔書,稱孝宗為皇考,慈壽皇太后為聖母,興獻帝、後為本生父母,而皇字再不言加了!這不就等於是皇帝投降,敗下陣來了嗎?
眾臣退朝了,有其名無其實的皇帝,可憐巴巴的少年,一人坐在龍座上,眼睛睜得大的,呆呆地看著眾臣,那些勝利者退去的腳步……
太監周正見狀,搖搖頭,心痛地喊道:&ldo;陛下,皇上,退朝也!&rdo;
嘉靖皇帝等眾臣全離開了,他才哭出聲來,如同黃河決堤一般。
事情過後,嘉靖皇帝一想,不對呀,那火燒得有些蹊蹺啊?正如諸臣所說,那大火為何偏偏要燒清寧宮呢?明顯不是向著朕的母親興帝後來的嗎?要是這樣,那不就是人為縱火嗎?想到這裡,嘉靖皇帝的心驟然一縮,這會是誰幹的呢?敢做這樣的事,背後指使者一定不是等閒之人啊!會是誰呢?有誰如此恨朕的興帝後啊?難道是慈壽皇太后?她是不喜歡興帝後,平時都是冷眼相向,雖然勉強同意封了興帝後,可她一直還是將興帝後當王妃看待,但她還不至於卑鄙到用此下策令人縱火啊!會不會是那些所謂的護禮者為了達到其目的,而自編自演的一場鬧劇呢?嘉靖皇帝腦海里突然出現了一張張不停地翻動著的嘴巴:陛下,此大火是天意啊……嘉靖皇帝越想越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