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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玦笑笑,舉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
柯墨以為顧玦會拿這瓶酒作文章,打一打親情牌,以期喚醒這個沒良心的弟弟對父母的懷念,然而他卻什麼都沒說,只是端著酒杯輕輕晃動,認真觀察杯中液體的狀態,似乎在思考如何才能讓每一滴紅酒都在最短時間內充分接觸到空氣,讓口感變得更柔和絲滑。
兩杯酒過後,顧玦依然很安靜,倒是柯墨忍不住開始沒話找話:「哥,你做完那個手術,沒留下什麼後遺症吧?」
顧玦皺起眉頭思索幾秒,才反應過來柯墨說的手術是什麼。他無奈地笑了一下,閉上眼睛搖搖頭:「我怎麼覺得你在咒我。」
柯墨一本正經:「我明明是在關心你。」
顧玦勾勾嘴角:「謝謝你的關心。」
柯墨:「所以不會影響性生活嘍?」
顧玦收回笑容:「……關你屁事。」
一向頗有涵養的貴公子竟然爆了粗口,柯墨樂不可支,仰頭靠在沙發靠背上咧著嘴傻笑。
笑夠以後,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又給自己倒上,主動和顧玦碰了碰杯:「放心吧,你們顧家不會斷子絕孫的,不是還有顧小羽嘛。」
顧玦看著他:「你不討厭小羽了?」
柯墨撇撇嘴:「討厭啊,就是因為討厭他,才弄壞他的大黃蜂。」
知道他在開玩笑,顧玦輕笑一聲,垂下眼睛盯著自己的杯子,又陷入了沉默。
柯墨暗自懊惱,前面問手術的事明明是想找個由頭道歉,可聊著聊著又跑偏了。
多麼簡單的三個字,怎麼就這麼難以啟齒呢。
算了,要什麼鋪墊!
他咬咬牙,突然沒頭沒尾地丟擲一句:「哥,對不起。」
顧玦果然沒聽懂,抬起頭來困惑地看著他:「什麼意思?」
柯墨:「就是……我不該逼你做那個手術。」
顧玦自嘲地笑了一下:「做都做了,就別提了。」
柯墨:「還有……當年……」
他還想為當年利用顧玦報復家長的事道歉,但不知怎麼,說到一半再次改口:「當年,你恨過我嗎?」
顧玦被這個問題問得愣了一下,思考片刻後,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淡淡神情,溫聲回答:「你終究是我的家人。」
柯墨無言以對。
家人,又是家人。
這根本不算是什麼答案。
柯墨時常懷疑,在顧玦內心深處,有一片蒼茫的無人區,他把真正的自己藏在裡面,鮮少有人能闖入,而留給外界的,只是人們期待他成為的樣子。
十年前柯墨闖了進去,遠遠地看到了那顆孤獨的靈魂,向他招了招手,卻始終未能真正靠近。而如今再次試圖闖入,卻發現,那裡不知何時築起了高高的城牆,再也不給人找到答案的機會。
柯墨不死心,他換了個更具體的問法:「如果我把那個專利賣給了別的公司,你會恨我嗎?」
顧玦沒有迴避這個問題,他搖搖頭,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淺笑:「我只會恨自己沒用。」
兩個長大成年的孩子一晚上喝光了這瓶顧海年收藏多年的天價紅酒,喝到最後,顧玦的眼神逐漸迷離,一顰一笑也變得鬆弛而曖昧。
他問柯墨:「今晚不走了吧?一樓的客房和二樓你原來的房間都打掃過,你要睡哪裡?」
柯墨朝哥哥歪頭一笑:「我想睡你的床。」
顧玦大方點頭:「好啊,讓給你。」
怎麼回事,是紅酒有毒還是他的眼睛會下蠱?
兩個人無聲對視著,柯墨不禁想入非非。
他放下酒杯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顧玦面前伏下身去,聞著他撥出的酒氣,在他耳邊小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