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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低估了自己今日奔波勞累的程度,她倚著遊廊緋紅柱子,竟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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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譽今日隨母親在宮中逗留了大半日,此刻才回侯府中。
僕人小聲對他道:「成大人,在您臥房門前睡著了。」
僕人聲音壓得再小,母親在近旁,仍是聽得一清二楚。她今日情緒起起落落,此刻許是沒了力氣,只是不輕不重地瞪了裴譽一眼,便往祠堂去了。
入宮見太后前,裴譽見自己衣襟沾血,想把衣物換了,免得衝撞了太后。
母親說,太后向來寵著你這外孫,你本是定西軍最年少的將才,見你這般狼狽模樣,定會對我們裴家憐惜幾分,追究當年之事,不也就更上心些嗎?
他無言以對。如今見母親走了,心中終於鬆了口氣,今日可真是漫長的一日。
裴譽疾步往臥房走去,打遠處便見到她酣睡模樣。
素淨臉頰被風吹了許久,已冷得微微發紅,她卻還是睡得香甜,頰邊梨渦若隱若現,他忍不住想用指腹揉一揉。
她少有這樣安靜的時刻,裴譽本想再讓她睡一會兒,又怕她著涼,只好喊醒她。
等成宣被叫醒時,她仍是迷迷糊糊,以為自己還在寺中,躲懶被發現了,便迅速揉了揉眼,睏倦道:「對不住,對不住,睡過去了。」
映入眼簾卻是裴譽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龐,眉目清朗,輪廓深邃,正定定地注視著她。
她一時看得呆住了,臉紅過耳,往後躲了躲,道:「裴大人,你為何湊這麼近?」
裴譽笑意如暖陽,只有在成宣身旁,他才覺輕鬆愉快:「不靠近些,怎麼能叫醒你?」
一醒過來,果然變得咋咋呼呼。她把挪後的身子,又往前移了移:「等等,你讓我看看。」
裴譽今天著的是玄色錦衣,襯得人氣宇軒昂,身量如松般頎長挺直。成宣湊近了些,緊緊盯住他衣襟處:「這兒是染了血嗎?」
裴譽見她小臉皺成一團,頓覺可愛。她果然大驚小怪地喊了起來:「你今日去司徒嶽宅子裡受傷了?」
他很樂意見她這般模樣,便故作黯然道:「不錯。我一時不慎,中了司徒嶽小妾的計。」
裴譽在成宣眼中頓時成了身受重傷的人,她趕忙扶著他,要起身進房裡頭。
裴譽竊喜,又正經道:「可,你我只是同僚……」
成宣恨不得跺腳,又覺得太不符合她大理寺評事的身份,只好忍了:「都這個時候了,還說什麼同不同僚的!」
她扶他到屋內坐下,左看右看,又回自己房中,把天工坊受傷那日裴譽給她的傷藥拿了過來。
可這傷口在胸前……成宣左右為難:「要不,裴大人你自己先上藥?我等等再進來。」
她轉身要走,裴譽卻一把抓住她手腕,又怕嚇著她,便溫聲問道:「要去哪兒?」
她手腕極纖細,裹在他灼熱掌心之中。
成宣起初還反應不過來,她怔怔道:「我,我先出去啊?你上藥,我在這,不,不方便。」
她說罷,便想甩開裴譽手掌,逕自出外頭去。可她試了幾下,卻甩也甩不開。
裴譽看了她一會兒,說了句不著邊際的話:「今日我先見過母親,又進宮去見太后。你是頭第一個要為我治傷的。」
成宣轉頭看去,見他玄衣上的血痕,襯得他面色略有些蒼白,她頓時心軟了。
受了傷仍要進宮,還是在去過司徒嶽宅子之後馬上見太后,此事定與司徒嶽和過去的定西軍脫不了幹係。
成宣莫名心軟了,不再試圖鬆開他的手,只是又轉了過來,半蹲下,仰頭看他:「聽說太后可疼你了,她老人家怎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