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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票口前,他已經沒法再送了。人潮湧動,他挺拔的身姿和卓然的氣度依然耀眼奪目。他的眼睛像浸了水,她心裡堵著的東西已經到了喉嚨,她沙啞著說:&ldo;你走吧,我要進去了。&rdo;
她低著頭,看到他的手在顫抖,他說:&ldo;我能抱抱你嗎?&rdo;他似乎還笑了一聲,&ldo;就當是離別前的擁抱吧。&rdo;
她點了點頭,他俯身抱住了她。
他雙手箍著她的腰,越收越緊。他已經在剋制了,剋制著不把她抱起來帶走,克製得全身都在顫抖。他彎著腰,頭埋在她的頸間,貪戀聞地著她身上的味道:&ldo;小慕,一個人要照顧好自己。冷的時候多穿一點,不要老是忘記圍圍巾,出汗了不要忙著脫衣服,吹了風會感冒的。生病了不要拖著,要馬上去看醫生。不要吃太多涼的東西,你肚子會疼。&rdo;
她的頸間熱熱的,濕濕的。她身體裡堵著的東西已經漲得她全身疼痛起來,她一把推開了他,轉身跑了。
他沒有追她,看著她小小的身影消失在人潮中。
&ldo;再見,小慕。&rdo;他紅著眼輕輕地說。
她藏在人群中,看著他寂寞悲傷的身影越來越遠,走吧,走吧,她再也不要看見他了。
也再也看不見他了。
她緊緊握著手,指甲嵌進肉裡也毫無知覺。
車站,最不缺的就是離別。
一個年輕的媽媽抱著一個哭得彷彿失去了全世界的小女孩,不知所措地哄著:&ldo;哦哦,寶寶別哭了,爸爸有工作,咱們就回姥姥家幾天,過幾天就回來,就可以見到爸爸了。&rdo;
無論年輕的媽媽怎麼哄,小女孩依然哭得無比淒涼:&ldo;我要爸爸,我就要爸爸,哇&rdo;
&ldo;別哭了寶寶,你看這麼多叔叔阿姨,吵到他們就不好了。&rdo;
小女孩淚水漣漣指著一個望著外面發呆的姐姐,委委屈屈地說:&ldo;嗚嗚,這個姐姐也哭了。&rdo;
聞言,她伸手摸摸臉頰,手上沾滿了淚水。
第五十七章
李慕原本是要回松安的, 但因為坐過了站,突然就不想回去了。她補完票下車, 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
推著行李箱隨著擁擠的人潮走出車站, 她腦子空空,漫無目的走在街上。一直到肚子餓了, 停下來吃飯,才拿出手機預訂酒店。酒店不遠,行李箱卻很沉重, 她心不在焉踩了一個坑摔了一跤,行李箱倒在她的身上,壓得她起不來。手掌擦在地上,火辣辣的疼,她一陣氣惱, 用力推開了行李箱。
她惱火又氣憤, 都是他的錯, 為什麼要給她這麼大的行李箱。
黑色的行李箱孤零零倒在一旁,她狼狽地坐在地上,像被誰欺負了一樣。路過的行人多看了幾眼, 熱心地上前詢問:&ldo;小姑娘,你沒事吧?&rdo;
她突然清醒忙從地上起來, 拍拍身上的灰, 搖著頭說:&ldo;沒事,謝謝。&rdo;
她在等什麼呢?等有人把她抱起來關切地問她&ldo;摔到哪兒了,疼不疼&rdo;嗎?
好心的路人走了, 她把行李箱扶起來,推著繼續走。到了酒店,她把行李箱扔門口,拖著沉重的步伐,倒在了床上。
剛躺下,手機響了,是伯格。
&ldo;小慕啊,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和老頭天天吃外賣都快吃膩了。&rdo;
她渾身沒有力氣,說話的聲音很小,伯格沒有聽清大聲地說:&ldo;什麼?我沒有聽清。&rdo;
她提高了音量:&ldo;我過段時間再回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