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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系統毫無感情地回覆著。
“我在橋上一共經歷了幾次意志力判定?”
這問題問出口,系統難得沉默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許久後沈秋才聽見冰冷的電子音再度在腦海中響起。
【3次。】
……
純白空間內安靜寧和,一整面牆體鑲嵌著的水鏡中顯露出外界場景。而目前水鏡正對著的畫面正是緩緩步入巴別塔中的沈秋。
“叮——”
一聲輕響。
端坐在水鏡面前的少年朝聲音的來處偏頭望去,只見手持利刃的青年從牆壁的縫隙中現身,渾身浴血。
“麻煩整理一下儀容,不要弄髒了我的地板。”少年面無表情地說。
青年收起利刃,面上帶笑:“好好好,圖蘭大人愛乾淨,是我冒犯了。”說完,他伸手將外套從身上扯下來,一團火焰從他掌心化生而出,將那件沾滿鮮血的外衣燒得一乾二淨。
圖蘭收回視線重新望向前方水鏡。
在沈秋選擇進入巴別塔後,水鏡裡的畫面就變成了一片空白,再也無法顯示任何內容。
“就算是你也沒辦法監控那裡面?”青年自顧自地站到圖蘭座位旁邊,雙臂環抱微微歪頭。
“可以監控,但是巴別塔位置特殊,我手伸得太長會被藍蘇發現,得不償失。倒是你……”圖蘭斜睨了青年一眼,“我還以為你會跟著進去。”
青年聳肩道:“藍蘇看守著那地方,我進去不太妥當,畢竟……我還挺珍惜現在這條命的。”
“是嗎?我還以為你一定想進去。”圖蘭的語氣依舊冷冰冰的,“去看看你曾經的葬身地。”
……
“咚——”
“咚——咚——”
沈秋一步步向前走進迷霧,隨著他與巴別塔之間的距離縮短,氣溫也逐步下降。
低沉鼓點從比深淵更深的地底傳來,破碎倒吊的巴別塔逐漸在他面前顯露真容。
那是——極致的黑與白。
是被攔腰折斷的國際象棋棋盤,是被打亂了籌碼的太極八卦,交錯懸浮的塔身“浸泡”在空氣裡,而浮在所有高塔最上方的,是一雙半黑半白的翅膀。
然後,他看到了一行懸浮扭曲著的文字。
【神為什麼要阻止人類建成巴別塔?】
在沈秋接受的大多數教導中,處於高高在上位置的神明都是無私無畏的存在。祂們悲天憫人,創造出人類,又將人類困在天地一隅,為了不讓人類踏足神明的領地,甚至出手破壞了巴別塔。
“還能因為什麼?當然是權利二字。”沈秋雙手環胸而立,“啊,抱歉,我再解釋一下。我說的‘權利’並不是一個片語,而是‘權’和‘利’。神明長期佔據了比人類高貴的地位,手握人類不具備的權力和利益,既得利益者不會願意把手上的東西輕易跟別人分享。人類有了通天塔,能夠站到神明的領域,那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取代神明的地位了?這才是祂們害怕的事情。所以扯別的理由都是幌子,只有‘權利’才是真相。”
半空中扭曲的字眼立刻變得赤血般鮮紅。它瘋狂地顫抖起來,在沈秋面前挪動筆畫,逐漸變成了另外的話語。
【人類沒有畏懼心。】
【人能夠克服對“實體”概念的恐懼,那如果是“非實體”呢?】
【比如——“死亡”。】
那一剎那風雲聚變,他的眼前數秒之內閃過無數只木偶的身影,千萬種場景走馬燈一般巡迴又消失。
——那絕不是他能理解的場景,他甚至無法用語言描述感覺。
是驚覺,是無措,是不可名狀。
是……“死亡”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