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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房的穹頂很高,頂天的牆壁上星羅棋佈般掛滿了大大小小的畫像,粗略看去足足有上百張。
每一張都畫著同一個人。
畫裡的人與慕遠足有八。九分相似,只是面板和頭髮不像他那麼黑白分明,沒有慕遠那種與世界格格不入的疏離感。他帶著沒心沒肺的笑容,低垂的眼眸慵懶而不羈,渾身散發著讓人怦然心動的荷爾蒙氣息。
夕陽西下,傾斜的陽光從窗格中投射下來,形成一道道粗粗細細的光柱,在空氣中飄蕩的塵埃的反射下,給畫面蒙上了一層迷離的光輝。
慕遠有些失神地望著這些畫像,他曾經聽很多人說過自己和父親長得很像,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父親的模樣。
父親和他想像的很不一樣,並沒有他以為的狠戾或者冷酷,反而看上去意外的……溫暖。
&ldo;這些都是那個女畫家的作品,那個男人很討厭照相,只有這些畫留下。&rdo;
格雷斯走上前,與慕遠並肩而立,&ldo;他被處決以後,家產全部被抄沒,過去的兄弟也被抓走大半,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殘自顧不暇,你的母親把你生了下來,但卻傷了身體,臥病在床,過得非常艱難。母親帶著我到了他成長的國家,找到了你們……我們在一起生活了一年,等你的母親身體好轉後,母親提出想把你們接來歐洲,但你母親卻拒絕了,她只想遠離那個男人的過去。於是母親想辦法保下了那個男人的一部分合法資產,將變賣所得留給了你們,之後你的母親就帶著你離開了所有人的視線……&rdo;
慕遠安靜地聽著格雷斯的敘說,有種奇異的感覺在心中緩緩升起。
他從來不知道為了他的成長,曾經有過那麼多人在背後默默地付出。
原來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還有人在關心著自己。
原來自己還有……親人。
&ldo;格雷斯,你來看父親嗎?&rdo;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慕遠的思緒。
一位坐著輪椅的女士出現在門外,她有雙高原湖水般的碧藍眼睛,白金色長直髮絲綢般垂落,臉色略微蒼白病態,但卻沒有多少歲月的痕跡,優雅而知性,帶著與身俱來的貴氣,有種高潔的美麗。
在看到慕遠時,她驚撥出聲,&ldo;慕天?&rdo;
&ldo;不對……&rdo;恍惚的眼神很快恢復了清明,聲音卻變得更加驚訝,&ldo;你是……你是慕遠?!&rdo;
&ldo;是啊,是慕遠。&rdo;青年面對母親時表情異常地溫柔,他走過去,扶著輪椅,嚮慕遠介紹,&ldo;這是我的母親。&rdo;
格雷斯的母親,也就是故事裡那個名叫艾絲蒂亞的少女。
慕遠躬身行禮,&ldo;您好,夫人。&rdo;
艾絲蒂亞眼中微光閃爍,她不可置信地捂著臉,&ldo;真的是你,你的母親呢?這麼多年都沒有你們的訊息,你們過得還好嗎?&rdo;
&ldo;母親在我7歲那年就去世了。&rdo;慕遠平靜地回答。
艾絲蒂亞抬起頭,她睜大了眼睛,眼眶微紅,碧藍的湖面隱隱泛起粼光,&ldo;我以為她帶著那些錢離開後,你們會過得平靜幸福,她不願意被打擾,我就再也沒有去關注你們,早知道的話,我……&rdo;
&ldo;沒事的,我很快就被人領養了,領養我的人對我很好,我遇到了很多很好人……&rdo;慕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