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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練到這等地步,往往是真心喜愛樂器。
他思緒微頓,又啟唇詢問道:“但為何孤從未聽般般彈過?”
江螢的羽睫輕扇了扇。
起初的時候是不敢。
那時她覺得太子殿下喜怒無常,若是覺得她的琴音刺耳,暴怒之下指不定會如何懲罰她。
後來則是怕打擾。
畢竟她也並不知道太子殿下是否喜歡聽月琴。
她遂藏下前半截,只拿後半截話答道:“殿下公務繁忙,臣妾怕打擾到殿下。”
“唯有彈得不堪入耳,方算是打擾。”
容隱垂落眼簾,將彈琴時點燃的沉水香熄去:“往後般般若想練琴,無論何時皆可前來尋孤。”
他道:“孤並不覺得打擾。”
江螢輕愣了愣。
她抬起眼簾看向他。
寢殿外晨曦微明,淡金色的日光落在他的眼睫。
暖色的光暈似將他的輪廓也柔化幾l分。
不再顯得那般冷漠疏離。
夏日裡微燙的風帶來他身上清雅的沉水香氣,令她的羽睫蝶翼般輕輕一扇。
繼而耳緣微紅。
“臣妾記下了。”她伸手撥了撥月琴蠶絲做的琴絃,在心緒略微平復後重新抬起臉來:“適才的曲調,殿下是否可以再彈奏一次?”
她杏眸微彎:“臣妾這次定會跟上。”
東宮裡的琴音落下,乾坤殿中便來了位重
臣。
德瑞親自將他引至皇帝的榻前(),躬身回稟道:陛下?[((),崔太傅前來覲見。”
他的話音落下,原本滿是疲態的皇帝也支起眼皮,看向面前衣紫腰朱的老臣。
太傅崔雲山,三朝元老,曾為帝師,後又為太子太傅,在朝野間威望極高。
但因年事已高的緣故,在數年前便卸下實職,已許久不再插手政務。
但今日前來,顯然並非是為了敘舊。
皇帝遂在德瑞的攙扶下半坐起身:“太傅此來,所謂何事?”
崔雲山向他行禮:“老臣原已到了告老還鄉的年紀。也不願再妄言朝中之事。”
“但老臣曾為陛下之師,眼見陛下誤入歧途,便也不得不來。”
他的言辭銳利,聽得旁側伺候的德瑞滿身是汗,連頭也不敢抬起。
但病榻上的皇帝並未動怒。
他注視著眼前的老臣:“不知太傅何出此言?”
崔雲山道:“老臣聽聞,陛下有意令東宮前往邊關接替肅親王之職。”
皇帝輕捻了捻拇指上象徵權利的扳指:“太傅可是覺得不妥?”
崔雲山直言不諱:“是。”
他道:“東宮自元服起開始理政,至今已有五年之久。經手的事務繁多,一時之間難以盡數卸下。”
“且邊關兇險,若儲君身有不測,軍民之心皆會動盪,有心之人亦會因奪嫡之事技出不窮,令皇城內外難得安寧。”
皇帝緩緩道:“太傅既出此言,想必是有萬全之策。”
他問道:“若定要有皇室鎮守邊關。除卻東宮之外,太傅屬意何人?”
崔雲山吐出幾l字:“六殿下容錚。”
皇帝眉心皺起:“不妥。”
他道:“茲事體大,此子難堪大用。”
崔雲山卻道:“無需大用。所謂鎮軍,不過是要個天潢貴胄的身份。如今六皇子容錚正妃有孕,乃陛下登基後的第一位皇孫,可稱祥瑞。令其前去鎮邊,自然更能振奮將士之心。”
“且肅親王在邊關威望極高。即便兵權易主想要收攏軍心也並非日之計。短則數月,長則一年半載,其中不知多少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