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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還說,她爸爸就是傻子犧牲品。
許多版本,但都是一個演繹方式:口耳相傳。
小時候她聽進耳朵裡,不予置評,因為她還小。
現在她想起來,仍舊不予置評,因為她長大了。
「你和小逸,在相處嗎?」思緒飄飛,耳邊傳來陳媽媽溫淡的聲音。
不知是不是她沉浸在回憶的緣故,在某一瞬,準確地說是在問句的尾音,她感受到了一種相識已久的熟稔和親熱。
可她抬眼看去,對面的女士笑容淺淡,但與親熱並不搭邊。
她才聽清問話的內容,來時已想好答案,她沒多思考,點點頭:「在嘗試交往。」
「嘗試嗎,」陳母放下茶杯,「這話怎麼說?」
這問法是她沒想到的,頓了頓才說:「我們這個年紀,沒到談婚論嫁的時候,但又已經成人,任何的感情,都只能稱之為嘗試吧。」
陳母聞言,握著杯子的手輕輕捏了捏,然後若有所思地緩緩點頭。
這似乎是她的習慣性動作,思考時緩緩點頭,對對方的觀點顯得尊重又贊同,但又透著「保留意見」的距離感。
張若琳莫名地,心臟一揪,酸楚和刺痛一閃而過。
對面的人,無論認不認識她,都已經顯然不是她的陳媽媽了。
菜上得很快,陳母確實餓了,優雅而滿足地安靜用餐,張若琳不餓,但也吃了幾筷子,免得顯得刻意等別人,不禮貌。
她正微微低頭吃菜,耳邊傳來陳母的聲音,仍舊溫淡。
「若琳,你爸爸被批准提前釋放了。」
一句話,波瀾不驚,淡得好似在描述天氣,而說話的人也沒有任何特別的舉動,夾著菜,顛了顛筷子,菜入口,眼眸抬起,目光淺淡地看著她。
而張若琳手裡的筷子落在了餐碟裡,發出刺耳的碰撞聲,然後一隻跌落在地毯上,發出一聲悶響。
陳母叫來服務員,給她換了雙筷子。
從頭到位,張若琳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就連眼睛似乎都沒有動過,慢慢地,雙頰流淌著眼淚,悶悶地落在膝蓋上。
視野模糊一片,她聽到對面的人輕輕嘆氣,說:「不出意外下個月就能出來,你做好迎接他的準備了嗎?」
第57章 57
太久沒有聽到「你爸爸」這樣的稱呼了。
多久了,八/九年了吧。
在積累認知的年齡段,她的生活裡沒有「爸爸」的痕跡,當然,也沒有「媽媽」的。為什麼會在一瞬間擊中淚腺,以至於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張若琳不知道。
這個他人習以為常的稱呼,這個於她而言陌生的稱呼……
從巫市搬到滇市以後,外婆從沒提起過巫市的人和事,親戚偶有說起,都會被外婆打斷,家裡偶爾會接到監獄的電話,外婆也沒讓她聽,她也不過問,只是從外婆說著並不標準的普通話裡判斷出這些來電與其它不同。
她是後來才知道那些電話是從監獄打來的。
高中有一次緊急回家拿複習資料,外婆沒在,鈴聲大作,她便接起。
一聲「餵」,撞上對面一聲「媽」,兩廂寂靜。
外婆有一兒一女,守寡多年把兒女拉扯大,受盡冷眼,好在女兒爭氣,考了大學嫁了如意郎,雖是遠嫁,但年年回來探望,給老太太買了新房,裝修還是時下最好的,還幫襯弟弟做生意。
眼看多年寡婦熬到頭,只等著享清福了,卻不想一朝變故,沒了女兒,女婿進了監獄,兒子為了躲債遠走他鄉不知蹤跡。
老婆子臨老了,還要再拉扯一個半大不大的外孫女。
說親,從小沒長在身邊,到底沒有感情基礎,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