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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辛噎了噎,還沒來得及反駁,就聽常春在門口高聲喚他,於是他只好步伐沉重的往回走去。
剛一進屋,他就看見玄耳正趴在地上扒拉一塊兔肉,他多看了那塊粉紫色的生肉幾眼,胃裡又忍不住開始翻騰,偏偏常春笑呵呵遞給他滿滿一碗的肉,“快吃快吃,可好吃了。”
三雙眼睛的注視下,他拿起筷子的手忍不住發抖,可想想剛才蘭隱的話,他心一橫,夾起一塊兔肉閉眼就往嘴裡塞去,頓時絲絲腥味自唇齒間瀰漫開來。
他忍住嘔吐的衝動,不停的告訴自己這不是兔肉是雪,不知過了多久,腥味和滑膩的觸感竟真的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雪水刺骨的冰寒。
他驚奇的睜開眼睛,就見常春正神色探究的打量著他,“阿辛這是怎麼了?這次回來看起來怪怪的。”
他頓時心神一凜,連忙揚起一抹笑容,“可能是趕路太累了,沒什麼胃口。”
常春勸慰道:“就算再累也不能不吃飯啊,你聽我的,咱們吃完飯再去休息。”
常辛無奈,只好又夾起一塊兔肉,動作僵硬地送進嘴裡,就這樣連吃五塊後,他終於受不了了。
雖然肉在嘴裡到最後都會化成雪水,但最初那種生肉入口的噁心感也是真實存在的。
將最後一口雪吞進肚子後,他放下筷子強笑著提出了想先去休息的請求,還好這次常春沒有再勸。
他逃命似的往外飛奔,臨出門前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最後的畫面裡,常月正靠在獵戶雪人的身上靜靜對著他笑,高挺的肚子裡似有什麼東西正在緩緩蠕動。
他不敢再看,一路沉默地跟隨常春走進房間,又目送他離開屋子。
或許是因為時節已至深秋,他只覺渾身泛著寒意,那股寒意經久不散,最後一點點浸透到骨子裡。
“剛才……”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艱難地開口告訴蘭隱二人自己所看到的東西,蘭隱聽完後陷入了沉思。
“她這胎我也不知道懷的是個什麼……等入夜後再看吧。”
常辛被這話嚇到了,“意思是入夜後那東西就會出來了?”蘭隱安慰道:“也不一定會出來,就算出來了也不一定會來找你,你別怕。”
常辛:……
天色漸暗,夜幕降臨。
是夜,常辛和常春住在同一間屋內。
天黑以後,常辛就開始腹痛,一趟又一趟的跑茅房。
他覺得自己又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纏上了,忍不住提心吊膽,玄耳卻一句話道破了他的疑惑,“你那是雪吃多了,拉肚子。”
常辛還是不解,他明明只吃了五塊“兔肉”,從前流浪的時候他又不是沒吃過雪,怎麼會這麼輕易就拉肚子?
聽到他的問題後,蘭隱仰頭淡淡道:“這裡的雪可不太一樣。”
常辛剛從茅房扶著牆出來,見此不禁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就見天空掛著一輪皎白的明月,“你在看什麼?”
蘭隱收回視線望向他,一雙清淺的藍眸裡盛著翻湧的詭譎,“在看他的夢。”
常辛終於忍不住問道:“這是誰的夢?”蘭隱的聲音有些飄渺,“是蜉蝣的夢。”
“蜉蝣?”常辛有些驚訝,“我還以為是阿春的夢。”
蘭隱嘴角彎了彎,似乎是在笑,但她那身皮毛太黑了,常辛並沒能看得很清楚。
“生如蜉蝣,朝生暮死,他也不過多活了短短十數年。”
常辛終於聽明白了,也因此,他覺得有些難受,不知道是因為蘭隱將常春視為蜉蝣,還是因為他自己生而為人生命的短暫。
沉默許久後,他還是沒忍住反駁了一句,“阿春本來可以活很久的。”蘭隱歪了歪頭,“百年彈指一瞬,實在算不得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