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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年的春天,懷著一絲僥倖的心理,一份贖罪的愧疚,不安的老趙家人們,迎來了又一個孫女。顧欣欣的心裡,說不出是失而復得的欣慰多一些,還是仍未生到男孩的恐懼和難過更多一些。但她顧不得那許多了,給三女兒依舊取名苗苗。
趙文斌和廠裡的領導商量過後,讓欣欣辭掉了工廠的工作,每天由趙文斌從廠裡領回配件,按比工廠低一點的單價,讓欣欣在家裡做手工,兼著親自帶苗苗。收入雖低一些,可是不會那麼掛心,趙文斌便也能安心地上班了。
六月的天,娃兒的臉,說變就變。
睛朗朗的天空,忽然間就變得像個得不到想要的玩具、開始鬧脾氣的孩子,轟隆隆打起了響雷,剎時間烏雲密佈,不一會兒便下起了瓢潑大雨,伴著電閃雷鳴。“哭鬧撒潑”一大陣過後,又如哭累了的孩童一般,嗚咽著漸漸睡去了。雨漸漸停歇,卻還不時閃過一兩道微弱的雷電,一如睡夢中的孩童,委屈馬馬的抽泣。
趙文娟的婆婆在白馬市場賣菜的時候,突發中風,性命雖然被搶救了回來,但卻口不能言,手不能動,全身只剩下眼珠子能轉了。張青雲帶著趙文娟趕到醫院的時候,他媽正口中流涎,目光呆滯地盯著房頂,他姐張青霞在和醫生談論著病情。
醫生告訴他們說,老人在很長一段時間都會癱瘓在床,生活不能自理,並且大小便失禁。需要人24小時陪護,也許一年,也許三年,也許永遠,時間上不好說。
張青霞和她弟你看我,我看你,誰都不說話。趙文娟忍不住在一旁插口道:“姐,你和我輪流看護吧,一邊一個月。”張青霞悶了幾分鐘,囁囁嚅嚅道:“醫院裡這幾天,我離得近,我來看護,住院費我也已經交了。我街上的住處不方便,媽出了院,可能還是得放鄉下……空氣好些,鄉下環境她也熟悉……要不等出院了咱們再安排吧?”
張青雲帶著氣咻咻的趙文娟回家去給老孃收拾住院的東西,一路上,趙文娟忍不住和張青雲橫了起來:“出了錢就了不起啊?什麼叫到時再說?丟到鄉下來了她就不會管了。我說我們出去打工吧,你非要留在家裡。這下留得好吧?如果我們不在家,她能推得這麼幹淨?別說一邊輪流照顧一個月了,我看到時候得全推到我身上,她一天都不會管。餵飯洗澡、揩屎揩尿,全得我一個人扛……”張青雲只顧騎車,一句話也不敢接。
張青霞有她的苦衷,她剛和老公離婚不久。狠心的老公不顧她的苦苦哀求,帶著孩子去和那個狐狸精住到了一起,連形式上的名份和顏面都不肯留一點給她。張青霞當初不顧一切地倒追郭超,貼上了自己全部的私己。可最後即使是有了孩子,都沒能挽住這男人的心。
自己現在在瑞城,連個家都沒有,租住在一處民房裡,還要兼職做兩家公司的會計。
老太太病倒的這幾天,張青霞請著假,每天給老人擦擦身子、換換衣服、捏手捏腿、換尿布和清洗衣物,時常覺得體力透支、難以承受。她難以想像長此以往該怎麼辦。醫院裡這幾天還好說,畢竟還有醫護人員幫忙,還不用餵食。到時出院了,天天如此,自己恐怕堅持不下來,她心裡打起了退學鼓——即使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但是要弟媳來照顧,她也說不出口,情理上是可以由弟媳來照顧,可是連自己這個做女兒的都覺得困難,都覺得難為情,憑什麼開口要求別人呢?如果所有的事都能用錢解決,該多好啊。
趙文娟算得一點兒沒錯,婆婆出院之後,便被張青霞請車直接拉回了鄉下。張青霞私下裡找張青雲說,自己現在孤身一人,工作又忙,沒法照顧老孃,願意每月出一千五的照顧費給弟弟,讓他們幫手照顧。張青雲心裡本來就覺得養老孃照顧老孃就是兒子媳婦的事情,姐姐早已出了嫁,心疼老孃是她的心,怎麼能夠指望她天天照顧呢?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