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湄熙過去在金川伯第粘著老太太,到了河陽候鄭家女紅學堂一有空就來粘著蕭干城,凡此種種不可勝計。蕭干城倒是被磨得在沒有時間和沚熙獨處。忽然有一天,湄熙放學後約了鄭家的姊妹一起去玉州城裡的集市玩,便沒有和蕭干城等人回家。干城下午練完拳法兵器,回到自己屋中更衣,就聽到隔壁東院中琴聲響起,時而中斷時而響起,又傳來笑聲。蕭干城估計是三姐與沚熙一起練琴。於是也來了興趣,抱上琵琶向東院走去。
只見沚熙正在院中的芙蓉樹下教三姐彈箏。蕭干城笑道:“三姐想學琴找我呀。不是吹牛,只要是帶弦的我都能彈成曲。”
三姐笑道:“彈棉花的弓你能彈出曲來嗎?”
說完三姐和沚熙捂住嘴笑聲連連。干城並不生氣,只是笑道:“大伯的笛子吹得不錯,想必三姐吹笛也不在話下。”干城頓了一下又說道:“聽說三姐在鄭家學跳舞也非常好。不如今日我和沚熙合奏一曲,你來跳舞。”
三姐拍手叫好,回屋拿了笛子,又重新更衣來到院中。只見沚熙與干城在芙蓉樹下相視而笑琴瑟相合,早已彈奏起來。三姐站在院子中另一顆芙蓉樹下翩翩起舞。暖風吹過,紅如胭脂的芙蓉花瓣片片隨風飄落,粘在庭院中三位少男少女的身上和琴上,真好似“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朱翠香”的情景。琴聲又引來了干城的幾個妹妹,也跟著琴聲跳起舞來。三姐更是玩得開心,一會兒上場跳舞,一會兒下場吹笛。
幾曲下來,大家都坐下喝茶休息。忽然四伯母家的小女兒雲華舉起小手點了點干城和沚熙,吟誦道:“一對璧人成佳偶,永系同心結良緣。”頓時所有金川伯家的姊妹和丫鬟都把目光投向干城和沚熙,隨後就是一片鬨笑。其實雲華吟誦的這兩句並不是摘自現成的詩詞,就是觸景生情隨口一說。沚熙滿面緋紅,立刻撂下茶杯快步跑回屋中。
干城用手指了指雲華笑道:“休要胡說,你看好好地一場茶會,叫你攪散了。”
雲華今年才八歲,瞪著一雙圓眼,仰著白嫩嫩的小臉,衝著蕭干城大聲說:“我說的有錯嗎?你要不讓大家評評理。”
真是童言無忌,又是惹得大家一片鬨笑。
跑進屋裡的沚熙就像一隻鴕鳥,一頭扎進繡帳,但云華的話仍然聽得十分真切,頓時胸中又是一陣小鹿狂奔,臉上燙得如同燃起了小火苗。沚熙到金川伯第已經近四年了,她是真心喜歡金川伯第,她和這裡的姊妹相處融洽,這裡沒有人因為她是罪臣之女而歧視,反而處處照顧,擔下干係為她們姐妹隱藏身份。金川伯夫婦待她比自己的爺爺奶奶還好。她喜歡珍珠鎮,喜歡這裡的山山水水,喜歡這裡的大米,喜歡這所院子,喜歡房前的芙蓉樹、房後的核桃樹。她也喜歡鄭家的同學朋友,更喜歡天天接送她上下學的干城哥哥。她就怕有一天離開這裡,夜裡曾經無數次被離開金川伯第的噩夢驚醒。但是她今年十四歲了,明年就要考慮嫁娶之事,最遲不會超過後年。她心裡清楚她和干城是妾有情,郎有意,所以才會被八歲的雲華看穿。但有情人真能終成眷屬嗎?金川伯夫婦會計較自己罪臣之女的身份嗎?會在意自己沒有一分錢嫁妝嗎?蕭干城要是遇到比自己好的姑娘會變心嗎?一切都是未知數,越想越怕,想著想著竟然流下兩行熱淚。
忽然屋外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一個老媽子高聲喊道:“湄熙小姐已過中門,各位小姐還不趕緊回房。”頓時屋外一陣大亂,姐姐拽著妹妹,丫鬟們端著茶壺舉著凳子跟著自己房裡的小姐一路小跑。蕭干城也一手拎著凳子,一手抱著琵琶竄回自己院裡。
湄熙大搖大擺的回到院裡,只見一架古琴,地上凌亂的扔了幾個未及帶走的板凳。“好啊!”湄熙激動地大聲喊道:“你們又不帶我玩。”湄熙走到屋裡,只見沚熙趴在床上一動不動。她上去撫了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