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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是漫長的一夜。
似乎比他剛剛穿越來,尚且暈頭轉向的時光更加讓人難熬、尷尬,菜鳥冒險者只能稍稍在這病榻上為那沉沉睡去的女神官挪開點位置,免得自己一不小心墜入夢神的捕網。
塞莉希髮梢的那股清新的漿果香味帶著點洗劑的化學品味道,但莫名其妙得……就是味道很香,這星點香味甚至讓他有種自慚形穢的愧疚感,偏過頭不敢把自己的視線轉向那泊清散的鉑金色髮絲。
他抬起頭,看著天花板上的治癒教會……戰旗?還是叫團旗?的那種長長的旗幟。
幾面垂旗顏色不同,但縫繡的東西其實都差不多,成塔型排列的戰錘,長劍,框團兩者的青藤手杖。
楚楠默默數著那些構成圖案的線條數滿了,來回復記幾遍,指尖在潔白被單上輕輕勾勒,指尖發出輕輕的沙沙聲,看得厭了,他再轉頭去瞧那星夜下的花色玻璃。
那些安寧佇立在靜夜中的歷史人物看上去平靜又溫和,連帶著圈繪起他們面容身軀的花繁色塊兒也變得素樸了許多。
他最終還是覺得困了,吸吸鼻子,強忍著不讓自己打哈欠,被踢碎的面部還沒有恢復,聽塞莉希說,治癒教會的修女們幫他‘整好了骨?’,怎麼整得?這世界已經有了外科手術了嗎?難怪我能摸到那些開放過後的縫合創口。
我現在看起來是什麼樣?
楚楠想象了一下,大約……是一個面部腫脹破損又帶著點小小扭曲的醜陋傢伙吧。
也真虧你能就這樣繼續待著,還這樣沒有隔閡地睡著啊。
他的視線落回那束散發,突然感到眼眶熱熱的。
壞,要被這個傢伙感動哭了。
唉,明明我們只認識了兩天,明明還只能算上是一個冒險者隊伍裡的,需要打引號的同伴……壞了,再這樣想下去就真的要哭出來了。
楚楠眨眨眼,很淺很淺地吸吸鼻子,視線上抬,卻聽到旁邊的布簾掀起輕和的動靜,沉穩的腳步聲落入耳蝸。
“楚楠先生,醒了嗎……?哎呀,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溫文爾雅的男聲平靜地響起,來人在看清情況後立刻壓低了聲音,連帶著走近的步伐也輕緩起來。
夜燈昏暗的白調下,一席長袍慢慢飄近楚楠的病榻,這男人的腳步實在太穩重,行走時甚至看不清些許別的動作,似乎連那肩膀也沒有些許起伏,使他整個人在走路時不像是在邁著步子靠近,倒像是懸浮在空中那樣飄忽不定。
這一幕看上去有點詭異。
楚楠以前只在京劇裡見過這種效果,那種被稱作‘鬼步’的技法需要表演者連續不斷地踩踏細碎的短步,緩慢又急促地表現出那種詭異的漂浮感,但這個男人的雙腿只是輕鬆地在長袍下襬動,三兩步便到了榻邊。
一張和藹的臉龐,灰白短髮精練整齊,皺紋和冒起的老人斑已經說明了來人年齡的層次,可他的聲音聽起來又那麼年輕,與這臉龐對比簡直有些違和。
“晚上好,楚楠先生。”這長袍老人微笑著說,大約是為了照顧在一旁淺眠的塞莉希,他的聲音壓得很輕很輕,像是清淺的夜風那樣一瞬便落入四面的白簾,他身上的長袍一直垂至病床的下方。
楚楠歪歪頭:“你好。”
聲音放得很低。
“我是灰城治癒教會的主祭,希卡納託伊的米海爾,讓你等了這麼久真是不好意思,實在是……”他的臉上露出猶豫、哀嘆的色彩,搖搖頭,重新對這病榻上的年輕人擠出勉強的笑容:
“今天發現的受害者太多,所以只能把受傷程度最輕、沒有生命危險的你放在最後進行救治了,真是抱歉啊。”
受傷程度最低……楚楠眨眨眼。
他現在做不出太多表情,只能點點頭,又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