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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對著他的姜寧聽到動靜,已經猜到了。
「……」這都什麼時候了!自尊心要不要這麼強?
當天晚上,姜寧在燕一謝的別墅裡洗了個澡,等自己的衣服烘乾後穿上,喝了一碗管家熬的薑湯,稍微祛了點寒氣。
燕一謝卻發起了燒。
不知道是由於回來的路上渾身濕透還吹了冷風,還是由於被河水中石塊割破的傷口感染。
吃過晚飯後,管家急忙打電話叫來了私人醫生,給少年輸上了液,少年開始躺在床上昏睡,一直昏昏沉沉,高燒不退。
姜寧自責得要命,在河邊的時候,她只是見燕一謝口是心非,有意想和他開個玩笑,但沒想到會釀成這樣的後果。
私人醫生還在房間裡輸液,姜寧在燕一謝的房間外徘徊。
管家端著退燒的酒精走過來,安慰她道:「你別太自責了。少爺自從事故之後,身體就比尋常人要弱一些。剛開始那幾年一直躺在國外醫院,手術做了幾次,依然沒能修復腿部神經,這之後就很容易感染髮燒。他常年吃藥,但最近以來卻經常任性斷藥,導致抵抗力下降,也有一部分原因。總之不全是你的問題。」
管家是好心安慰,姜寧卻更愧疚了,小聲問:「他以前也經常這樣發燒嗎?」
「以前?」管家苦笑了一下:「剛受傷那幾年,他不認命,折騰個不停,這兩年……」
管家沒再繼續說下去。
私人醫生走後,管家送他出門。
因為晚上這邊打不到車,管家開車送他,讓姜寧先看著少爺一會兒。
姜寧接過酒精鐵盤,輕手輕腳地用肩膀推門進去。
床上的少年緊緊闔著眼,褲腿邊隱隱約約可以看到紗布,應該是已經被白紗布包紮過。
他面容蒼白,漆黑額發凌亂地遮在額頭上。
少年昏睡的時候沒了冷意,但嘴唇仍然緊緊抿著,蹙起來的眉心透著一股脆弱。
姜寧將鐵盤輕輕放在床頭邊,順著他右手的針管抬頭看,見打完這瓶,還有兩瓶藥水。
「對不起。」姜寧不由得道。
她伸手摸了摸少年的額頭,燙得要命。
姜寧心裡有些愧疚,決定負起責任,等燕一謝退燒了以後再離開。
她離開房間,給蘭珍珍和鄭若楠分別打了電話,告訴鄭若楠自己今晚在蘭珍珍家複習功課,稍微晚點回去。
先前姜寧也經常在好朋友家玩,鄭若楠並沒說什麼,只是叮囑了她幾句。
掛掉電話,姜寧重新回到了房間裡去。
她坐在旁邊的地毯上,趴在床邊,等著少年儘快退燒。
高燒後的燕一謝又一次陷入了他的夢魘。
他變得心煩意亂,不知道是因為那一陣陣的快要燒死人的熱浪,還是因為來源於過去的無力感和絕望感。
他彷彿墜入了極致的黑暗當中,那一場令人恐懼的噩夢一次又一次迴圈上演,而他像是步入了無限迴圈之中,永遠找不到出路。
因為永不能站起來的雙腿,所有的夢想都被剝奪了,他永不能像個正常人一樣奔跑、跳傘、滑雪、衝浪……
他的世界變成黑白,失去了走向未來的權利。
所有人都能幻想未來會是怎樣場景,他卻只能日復一日面對著醫院蒼白的牆面,試圖接受自己將成為一個雙腿殘廢的廢人。
出院那一天,他最熟悉的親人愧疚地對他說,很遺憾發生這樣一場意外,是他們沒保護他,但事情已經變成這樣,最尖端的醫學都沒辦法挽回一切,他們也沒辦法。
他們只能培養新的繼承人,將他送來這裡,給他一大筆錢。
他就沒有恨嗎?
他就沒有絕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