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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倉的糧食一向是最重要的,丁永墨又是個何等人物,三萬石糧食一夜之間運完。這些都不是簡單的事,要是一個不小心資訊透露出去,陳三爺很可能被張大人猜忌。
他覺得錦朝還有事瞞著他,但是想了想。他還是沒有問。
長女是個極有主意的人,她瞞著不說總有她的原因。
他吃過點心又匆匆換上公服,乘馬車去大興通倉準備運糧了。
又下起大雪了。
陳彥允抬起頭朝槅扇外看了一眼,雪驟紛紛,鋪天蓋地。
旁的小廝捧了盞大紅袍上來。陳彥允接過啜了一口,問了句:“七少爺來過沒有?”
小廝恭敬地回道:“來了一次,見您睡著就先回去了,說等下午要過來,請教您制藝上的事。”
陳彥允昨夜和陳二爺商量了很久,回來歇下的時候已經是亥時了。
陳彥允嗯了一聲:“讓他不用過來了。制藝上的事去問他三叔公。再把那件白狐狸皮的斗篷給他送去,他書房裡雖說不點爐火,但總要保暖著。”陳家的孩子不能嬌慣。他自己也一向不用爐火,冬天睡覺都是冷炕再加一床薄被褥。
小廝應諾去辦了。
槅扇外北風捲著大雪,書房裡卻僅有更漏的聲音。
陳三爺放下書卷站起身,走到槅扇旁靜靜看著大雪紛亂。
厚重的門簾被陳義挑開,他幾步走進來。在陳三爺耳邊低聲說了句,“三爺,京城來人傳話了。”
張居廉派人請他過內閣。
陳彥允笑了笑:“備馬車吧。”
作為權力最重的地方,內閣看上去著實不太起眼。它位於左順門內,在文華殿的西側。往裡就是司禮監。
大堂擺了一張長書案,兩側分列六把黑漆太師椅。掛褐色暗紋繭綢幔帳。正上又掛了塊‘有德有典’的匾額,四盞六方繪八仙過海紋的長明燈。
如今這四盞燈正亮著。
陳三爺冒著風雪跨進內閣大堂。便有侍衛關了大堂的門扇。他和兩位大臣見禮了,才坐到了左手第一個太師椅上,旁邊就是臉色鐵青的王玄範,正對著穿官綠右衽袍的,身材微胖的華蓋殿大學士梁臨。
站在長案面前的人說了句:“彥允,你也該在京中置辦個宅子。這雪又大,從宛平來往太不方便了。”
這人穿一件仙鶴紋右衽圓領袍,腰配一品大員所用玉革帶。中等個子,眼細長明亮,彷彿是個尋常的老儒。但長眉濃郁,盯著人的樣子不怒自威。
陳彥允笑了笑說:“下官不愛往熱鬧的地方湊,覺得京城喧嚷,宛平更清淨宜居。”
張大人隨即道:“你的性子就是淡了些。身邊也太清淨了。”
他說完這話就隨意伸出手,旁邊的編修立刻將一支硃筆遞到他手上。
司禮監秉筆太監馮程山正坐在旁喝茶,見此就放下了茶盞,笑眯眯地道:“……皇上的意思,咱家也說清楚了。張大人要是無事,咱們還有差事要做就先離開了。”
張大人抬頭看馮程山一眼,硃筆在奏章上標註了批紅,不緊不慢道:“要請馮公公好生稟報皇上,老夫晚上再去看他。”張大人做過帝師,後來入內閣後才由陳彥允接任。
馮程山笑容一僵,隨即拱手離開。
張大人才放下硃筆,看不出悲喜地道:“大興通倉已經開倉,如今十二萬石糧食已經從寶坻運河運往山西。你戶部的賑災銀兩也先撥下去吧,先賑災要緊。”他又對王玄範說,“工部疏浚河流的事先緩一緩,去年收成不佳,朝堂減免賦稅。如今國庫空虛,實在不是興修水利的時候。”
王玄範隨即站起來,拱手道:“下官……孫石濤還在下官那裡。要是張大人需要,下官立刻就讓孫石濤橫屍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