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山上過夜 (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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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沒掌握好火候，肉皮有些焦了，裡面則更為鮮嫩。

牙齒咬下，汁水爆開，肉絲纖維纏繞牙床，撩撥舌頭味蕾。

由於實在有些燙，方振林草草咀嚼幾口，便嚥下喉嚨。

頓時，一股暖意貫徹全身。

方振林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這笑容不止來自飢餓歲月裡吃肉的快感，更是一種自力更生的喜悅。

這一次，他終於可以不用在乎奶奶和嬸子責怪的目光，放開肚皮大快朵頤了！

只是可惜，吃肉而無酒，若是在前世，他少說要買上幾兩燒酒，伴著狗肉一塊下肚。

屋子外面，寒風呼嘯，夜空重新下起了雪花。

屋子裡，方振林坐在火爐邊上，切割著狗肉，一頓猛吃。

這一吃，便吃到了天亮時分。

一份十斤的狗肉，被方振林吃下了五斤多。

一直吃到肚子撐起，方振林才將周圍的乾草收拾了一下，鋪在火爐邊上，席地而眠。

次日，日出雪停。

村頭的大喇叭裡，聲音反覆呼喚著村民們出來掃雪。

孩子們穿著打補丁的花棉襖在雪地裡奔跑。

成年的男男女女扛著掃帚從屋子裡走出來。

有人欣喜雪過天晴，有人抱怨屋外太冷。

“小麗啊，去河邊洗衣服啊？”

有人笑著問道。

一位扎著麻花辮，穿著碎花襖子的年輕少女抱著水盆，聞言停住腳步。

“嗯，嬸子掃雪呢？”

她臉上露出笑容，泛起淺淺的酒窩。

“是啊，大隊裡不是說了，今天中午之前要把各家各戶門前的積雪都掃乾淨，下午要派人檢查的！”

中年婦女回答道。

“嗯！我也抓緊時間洗完衣服，一會兒回來幫忙！”

李麗點點頭。

此時，中年婦女的目光一轉，看向村口的山道。

“呦，瞧瞧，那是誰？不是方振林嗎？怎麼這麼早從山上下來？”

李麗聽到這話，心中一凜，轉過目光，看向來人。

方振林身後揹著竹筐，手裡拎著五斤狗肉，也停在了原地。

他答應了叔叔，上山打了獵物，就送一些回家。

方振林也想趁此機會，到山下小賣部裡換些油鹽醬醋和修補木屋需要的材料。

卻沒想到，剛一進村，就看到了熟人。

李麗，是方振林上輩子的青梅竹馬，也算是半個初戀。

後來自己的前途被毀，雙方的關係遭到李麗家人的反對，最後李麗嫁給了王書記的二兒子王華，跟著後者去了縣城。

如今回到二十歲的時候，再次見到曾經的心上人，一世未婚的方振林倒顯得有些侷促起來。

“麗麗，這……洗衣服啊？”

方振林摸了摸腦袋，緩解尷尬。

李麗見了方振林，臉色卻有些黯淡。

“方振林，我聽說，你被家裡人趕出來了？”

此話一出，那中年婦女豎起了耳朵。

方振林臉色微動，道：“是我自己要上山的。”

“那供銷社的會計工作，也沒了？”

李麗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