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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
桑山的花已經全部開了。
衛鶴小心避開腳下盛開的花,帶著子風慢吞吞往山上走,侍衛與他們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並不靠近。
桑花香味沾染上他的衣角,八歲的孩童精力充沛,徒步爬上半山腰也不覺得累,因興奮而明亮的雙眼四處張望,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觸碰桑花,又蹦起來圍著衛鶴跑:“舅舅,山裡真的有神仙嗎?”
衛鶴伸手輕輕拂開他額上微微被汗溼的髮絲:“或許吧。”
“這裡的風好涼快啊!”高瑜笑著跑開,又被擔憂的子風及時喊住,叫他不可遠離,見他不但不聽,反而跑得更快,衛鶴微微提了聲音:“再跑一步,我就讓你爹孃上山來將你帶下去。”
衛鶴不怎麼管教高瑜,高瑜不怕他。
但高瑜怕爹孃,想到衛棠和高琦生氣時的模樣,高瑜老老實實停下了腳步,轉身回到子風身邊,由他牽著自己走。
越往上走,樹木高聳,幾乎遮天蔽日,鳥鳴陣陣,無端給人陰森之感。
一柄長劍挑開攔路的樹枝,在衛氏的侍衛警惕靠近之時露出來人的全貌。
“裴——”子風一眼認出他,面露欣喜,但轉瞬之間想到他如今的身份,及時改了口,“裴將軍!”
裴如玠見了他們,並不意外,低低“嗯”了一聲。
衛鶴還沒說話,便見裴如玠身後又走出個人來,嬉皮笑臉,抱著劍打量衛鶴和他身邊的孩子,高瑜對上他的視線,嚇得立即抱住衛鶴的腰尋求安全感。
宋會咧嘴笑開:“喲,有孩子啦?過繼的還是收養的?我還以為你打算孤家寡人一輩子呢。”
子風這幾年見過宋會不止一兩次,但至今仍舊不能習慣他說話時的腔調,當即皺了眉頭,將欲脫口而出的放肆二字咽回去:“這是高家的小公子!”
宋會抱著劍滿不在乎地“哦”了一聲,隨即又挑眉:“看見桑花開了來找人的?別找了,我這兩天就差把這山翻過來了,連個影子都沒見著。”
“真狠心啊。”他嘖了一聲,“說不見就真的不見了。”
“可憐幾個痴情郎喲——”他笑嘻嘻打量裴如玠和衛鶴的臉色,“怎麼?打算為了個名字守身如玉,孤家寡人一輩子?當初我怎麼看不出來?還是人走了你們才回過味來?”
子風臉色一變,連忙轉身遠離幾步,順便朝後面跟上來的侍衛揮揮手,將人稍微帶遠了些。
裴如玠和衛鶴都沒吭聲。
宋會“呵”了一聲:“怎麼不說話,你們兩個如今也算是同僚了吧?關係這麼生疏?說起來,江清如今也是你們的同僚,他在北邊打生打死,你們兩個倒是有閒心往桑山跑。”
“......”
裴如玠冷淡掃他一眼:“與你無關。”
衛鶴垂眸輕笑:“不勞宋公子操心,一年不見,想必公子已成家了?”
“哼。”
宋會翻白眼,“我和你們不一樣,想殺我的人能從京城排到雲陽,豈能耽誤佳人?”
抱著衛鶴腰身躲在後面的高瑜聽得迷迷糊糊,從衛鶴身後探出半個腦袋,小聲嘟囔:“什麼成不成家的,愛成就成,不成就不成,這有什麼好吵的?”
宋會將他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皮笑肉不笑:“我不喜歡小孩子。”
高瑜頓時往他舅舅身後一縮。
為什麼不成家?
宋會冷笑一聲。
他還不清楚這倆人的心思嗎?
心裡念著別人當然不想成家,而且萬一這輩子死之前桑昭又下山了怎麼辦?
和桑昭這樣的相處過這麼一段時間,誰能忘得掉啊,之後那麼多年,她的模樣,說的話,做的事,當然是越回憶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