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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是精明的,算得清楚利有多少,拿得準要不要逐利。
雖說去澳洲路途遙遠,與熟悉的南洋沒辦法比,可在座的,至少有幾十家去過西洋吧,西洋不一樣路途遙遠?
只要利潤足夠大,誰會在意路途遠一點……
右僉都御史邵質看著聊得熱火朝天,一個個笑容滿面,分明是奸商的面孔,暗暗咬牙,看了一眼前面的朱標,又不得不將嘴邊的話給吞嚥下去。
詹徽從始至終只是看著,一言不發,沉穩至極。
很顯然,這不是一場行賄受賄的盛宴,而是一場皇帝預設的買賣。
至於皇帝為何允許顧正臣這般折騰,詹徽想不明白。
金礦啊。
給商人幹嘛,水師又不是沒人沒船,既然知道金礦在哪裡,直接派人去挖啊。原本朝廷擁有金礦全部的金子,現在倒好,一下子少了一半,這圖什麼?
顧青青扶了扶頭頂的朱釵,緩緩地起身,問:“黃金礦買賣,從未見聞與參與過,這破天荒的事,說什麼都需要參與下。只是哥哥,這採礦權自何處買,憑證誰來給?”
東宮側妃參與!
這無疑是給所有商人了一個定心丸,意味著去澳洲挖黃金,至少不會被抓起來砍了腦袋。
合法不合法先不說,總歸不死人。
否則,那朝廷要治商人的罪,也需要治東宮的罪。
現在,需要商議買採礦權的事了,只要這東西到手,回去就可以籌備出航去挖黃金。
急性子的杭商張紹熙見顧正臣慢條斯理,站起來催問:“是啊,採礦權從何處買來?”
顧正臣呵呵一笑,言道:“採礦權前兩年以兩萬為準,後續每兩年,釐定一次,具體後續定多少,到時候再議。這麼一大筆錢,自然不可能交給我,這採礦權的憑證,若是由定遠侯府來發,你們也不會安心。”
“當然,定遠侯府也沒這個本事敢發澳洲金礦採礦權,所以——你們要購置採礦權,自然只能去工部,由工部發放相應的採礦權文書與符印。”
胡大山、唐大邦等人連連點頭。
確實,山林川澤礦都歸工部管理,工部發放採礦權文書最為合適不過。
這就等同於朝廷正式背書。
顧正臣掃視了一圈眾人,臉色變得嚴肅起來:“諸位,黃金動人心,這事你我都懂。但你們每個人運出來的黃金數量,都需要登記造冊,若是有人有意瞞報,少報,漏報,甚至有人想不走市舶司,偷渡上岸。”
“那大明的律令法條落在你們頭頂的時候,可莫要怪顧某沒有事先提醒。所以諸位,發財可以,但你們是朝廷的商人,是大明的商人,該為朝廷納稅時,莫要因小失大,到頭來,落得家產充公的地步。”
“須知,大明水師,還是蠻強的。蒸汽機船遊弋時若是發現了什麼,呵呵……”
這話落在一些人心裡,確實是一個警鐘。
畢竟二稅一的稅太重,前面依靠水師不好走私,海路也不熟,那後續呢,總有熟悉道路的一天吧,挖出來之後運到自家船上,進入大明可不一定非要走市舶司,沿海那麼大,市舶司才幾個。
只要能靠岸上路,那就能將黃金運到家裡去,省去一半的稅,全都是自家的錢,這可是很讓人心動的。
當然,這屬於走私,萬一被抓住了,後果難料。
顧正臣一拍手:“工部辦理採礦權,只給你們十日。十日之後,最開始的一批採礦權便不再售賣。也就是說,諸位出了定遠侯的大門,想要對外言說,我不攔著,但若是有其他商人拿著錢財去工部辦理採礦權,工部照收照辦!”
“買到採礦權之後,各自可以離開。現在是四月一日,給你們四個月的準備時間,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