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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春宮,長春。名字是極好,可春只有一季,春花也只盛一時,春夏更迭,從不停留,亦稱不上長久。
只看那院裡的滿地殘芳,便可知春將謝了。
藥味瀰漫,經久不散。床榻上躺著副有氣無力的軀體,面容灰暗,唇色也蒼白,眼下還有殘留的淚痕。
她久病不愈,越覺身上疲累。三阿哥剛走,母子倆方才談心,一齊哭了好一會。
“娘娘。奴婢服侍您喝下吧。”湖兒從床邊走過去,端起放在炕桌上的藥碗,她連月來疲於照顧主子,年輕的臉上佈滿憔悴。
轉身端走時,眼前似乎都有些恍惚,身子往前跌了一下。
安靜之際,突地一聲巨響。
“砰!”
手側那尊皇后送來的琉璃福祿,被不慎撞倒,碎了一地。
流光溢彩的碎片轟然炸開,隨之暴露而出的,是不知名的細末粉塵,化作朦朧煙霧似的,騰空濺起,在光下格外明顯。
“這……是什麼……”湖兒愣住了。
李靜言被這突然的巨響嚇了一跳,她沒多餘力氣起身檢視,側了側頭,“什麼動靜,你摔了本宮什麼物件?”
宮人聞聲也都進來檢視,湖兒卻像是護著什麼秘密似的,厲聲打發出去了。
她撿起一塊碎片,上頭沾有灰白的粉末。
“娘娘,是那尊福祿。裡頭好像有東西。”湖兒的聲音在發顫,她拿著碎片,一臉驚恐,放在了李靜言面前。
“東西……”被人算計的熟悉感覺復又出現,李靜言猛然睜大了雙眼,“這是什麼,是什麼,她、她是不是要害本宮!”
她一時激動,氣喘地咳了幾聲。
“叫太醫、給本宮叫太醫!”
湖兒顧不上這片狼藉,交代了宮人不許進來,便急急忙忙地去了太醫院。
謝意林跟著湖兒來的時候,倒像被這陣仗嚇了一跳。
“微臣見過齊貴妃。”
李靜言強撐著身子半坐起,手指著地上雜亂的碎琉璃,眼裡半是絕望半是恨意,“謝太醫,看看上面沾到的東西是什麼。”
謝意林似乎意識到什麼,嚴陣以待,蹲下身子,手輕捻起一些碎粉,在指尖摩挲一會,而又聞,最後再嘗。
他的臉即刻變色,一時默然不言。
可想而知是什麼了。
猜測被證實,李靜言渾身顫抖。
“湖兒。”她指了指櫃子。
湖兒取了沉甸甸的銀子出來,遞在了太醫眼前。
“謝太醫,你就給本宮一句實話吧。本宮現在這副模樣,不過就是想知道是不是有人害得我。”李靜言的手緊緊攥著被角,求一個答案,“你放心,本宮不會連累你。你也侍奉本宮有幾年了,本宮信你。”
“娘娘,銀子就不必了。”謝意林微嘆了一聲,才沉聲道,“難怪微臣一直覺得娘娘起初病倒時,似乎有些怪異,但是把脈來看又的確像是傷寒之症。此物是用落回磨成的毒粉,色淺無味,聞之卻可透過一呼一吸間滲入內裡,若人常在其旁久待,便可悄無聲息地中毒,與尋常風寒之症極其像。”
“微臣按寒症而療治,卻一直不得效,也曾數次改過藥方,本以為或是臣醫術不精,卻不想這東西一直在作怪。”謝意林眼神微沉,看向湖兒說,“看你這宮女,面色難看,腳步虛浮,怕也是積了微毒。”
湖兒怔怔地說,“那福祿意頭好,又是好看,娘娘喜歡得緊。拿來後便一直襬在軟塌的炕桌上,娘娘禁足時常常坐於榻上,且又夜夜在殿中而眠,日積月累。而奴婢雖近身伺候,卻只也是常候在一旁,夜裡也多睡在耳房。”
謝意林點頭:“是了。宮人有輪值,只有貴妃娘娘才是觸及最多的人,是以貴妃